豫起來,但這事又不能隱瞞,只能黯然搖了搖頭。丁嫂見到,又悲咽了一聲,隨即雙眼一閉,又昏了過去。
“只要剛才那口氣緩過來就好了。”旁邊那婦人扯過被子,替丁嫂蓋上,隨後扭頭問,“妹子,你家裡有熱水沒有?”
“有!我去拿!”黃鸝兒忙轉身跑出去了。
那婦人悲望著丁嫂,嘆了口氣:“這已經不是頭一家了,孩子先被擄走,丈夫又尋短見。只留下婦人獨個兒受這熬煎。”說著,她眼中落下淚來,忙用手背擦掉了。
梁興已經聽黃鸝兒說過丁豆娘兒子被擄的事,而且城中似乎有許多人家也遭遇同樣的慘禍。他低聲問:“大嫂,您的孩子也……”
“嗯。”那婦人慘然點了點頭,“我姓桑,人都叫我桑五娘。我和丁嫂一樣。唉……”
“那麼多孩子被擄走,一點蹤跡都沒找見?”
“沒。昨天我才得到一個信兒,有個杭州姓盛的船工,媳婦姓明,這兩口兒似乎和孩子們被擄有牽扯,我才趕來和丁嫂商議,誰知道……”
“姓盛?”梁興一驚。
“這位兄弟,你知道這人?”
“我……”梁興剛要講,屋外忽然傳來一陣叫嚷。
“呦嘍嘍!這是咋了?”是個老婦人,梁興這一陣住在黃家,時常聽到這聲氣在巷子裡罵人,知道是對面那個羊婆。接著,羊婆就走了進來,瘦瘦高高的,柴棍一般。她先用一雙凹眼兒瞅了瞅兩人,隨即顛著腳跑到床邊,一眼看到床上昏沉的丁豆娘,忙連聲喚起來:“丁嫂,丁嫂?造孽啊,便是隻鳥,雄的還知道護雌,一個男兒漢家,遇點事就受不得,老婆也不顧了,自己圖快當尋短見……”
桑五娘忙勸止:“婆婆,丁嫂昏過去了,你讓她安靜歇一歇。”
“哦,哦!我瞧著氣恨心疼,就收不住這老扁嘴了。可你們說說,這天底下的男人怎麼個個都這麼孬軟?”
梁興心裡急著要問桑五娘,受不得這羊婆叨噪。正在這時,黃鸝兒提了一壺水走了進來。梁興忙說:“鸝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