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但劉隊和華東抓得很緊,蘇楨的身體一點點陷入窨井。“放開我。”她大聲咒罵,一排牙齒幾乎咬碎,雙臂由於用力擠出了肌肉,慢慢她的胸口又露出了窨井。
“怎麼拉不下來。”井裡華東問道。
“上去看看就知道怎麼回事。”
華東的身體從積水中浮起,很快頭部冒出了井口,蘇楨和他目光平視,只見華東的臉上罩著一層詭異的綠光,眼裡露出大片眼白。蘇楨張著嘴,由於受到太多驚嚇她完全叫不出聲。
“小蘇的手撐在井外面,你上來,我們一人抓一隻手把她扔下去。”
劉隊和華東站在窨井兩側,各抓住蘇楨的一條臂膀想要將她往井裡塞去,蘇楨不敢掙扎,只是用力地按在地面,但劉隊和華東很快就把她的手臂抓起,往頭部併攏,著勢要往下扔。
“爸爸,尾聲,救我,救我,尾聲。”淚雨滂沱,在生命的危急時刻蘇楨不覺喊出了那些她深深關切的名字,也是她深深依賴和信任的名字。
“尾聲。”蘇楨嚶嚶地哭。
劉隊和華東|突然像觸電一樣抖動,臉上閃過數種不同的表情,隨後兩人向地面栽倒。瞬間蘇楨的手被放開,身體迅速往下墜落,危急中蘇楨的手抓住了井沿,但井沿光滑不能著力,蘇楨的手慢慢下滑鬆開。
“難道我就這樣死了。”她看著腳下奔湧的積水,昏黃的水映著一個模糊的輪廓,那是她的影子。“我要活著,我要好好的活著,活著。”她拼命這樣想,手指掰著井沿。雨打在她的臉上,使她的意識更清醒了,但清醒著面對即將而又逃脫不了的死亡,那是一種多殘酷的事情。
一聲清脆的鳥啼衝破了雨霧,蘇楨精神陡地一振,向井沿上看去,一隻被淋溼羽毛的野八哥停在井沿,黑溜的眼睛盯著她。蘇楨喘了一口氣,囁嚅嘴唇正要說些什麼,那野八哥振開翅膀劃過空中,瞬間飛得不見了。
蘇楨的求生意識更加強烈,目光在井壁梭巡,也許這井壁有可供抓手的地方。但她只看了一眼就失望了,井壁光禿禿的,連凸起的地方都沒有。“怎麼辦?怎麼辦?”她不斷地問自己。
隨著時間的流逝,蘇楨的手幾乎完全滑下井沿,兩隻腳已經落入冰冷的積水中。“我不能死。”蘇楨咬咬牙,眼神再次晃過井壁,這次她發現井壁和積水交界的地方有道棍狀陰影,好像有條棍子插在井壁上。
不等她看清楚,雙手已從井沿滑下,瞬時整個身體都進入了窨井,蘇楨來不及想,兩隻手去抓那道棍狀陰影。原來這是一根鋼筋,是當初修築排水道時遺留在井壁上,蘇楨這一抓便阻止身體被水流沖走。有了這根鋼筋的支撐,蘇楨稍許獲得了些力量。
“救命,救命。”現在只有大聲呼喊引人來救自己。
只是這煙水裡平日空無一人,而民居離此處有一定的距離,再加上大雨,蘇楨的呼救在幾米處就被雨聲阻隔。她牢牢抓住那根鋼筋,胸口以下都深埋在水中,洶湧的水流不時將她衝得飄起打轉,膝蓋幾次撞到堅硬的井壁和排水管上。
不知過了多久井口處傳來了聲音,一張粗獷的臉出現在井口,他往下看著,問道:“井下有沒人?有沒人?”
已陷入半昏迷的蘇楨掙扎抬起頭,但頭彷彿有千斤沉得抬不起來。“有人。”她說著,聲音低若蚊吟。
上面的人沒有聽見,又繼續問了幾聲,這時蘇楨連張嘴說話的力氣都耗盡。“應該沒有人,我們先把這兩個人抬走。”
“不行,還是下去看看,把手電筒給我。”
井口懸下一根繩子,一個男人順著這根繩子往下滑,滑下兩米左右時,他用手電筒在井壁四周照,蘇楨趴在鋼筋上,半張臉都在積水中。“大劉,下面有個女的,快扔一根繩子下來。”
井口又垂下一根繩子,那男子抓過繩子,將它系在蘇楨的腰上,將她提出了窨井。
蘇楨一直做著夢,前面是洶湧的大水,後面是熊熊燃燒的火焰,她怎麼也找不著出路。“阿楨,阿楨。”熟悉親切的聲音從遠處傳過來,蘇楨睜著眼四處尋找,只見燃燒的大火被推開成兩半,一個人影從當中走出來,當蘇楨瞧到他的面孔時頓時驚喜飛奔上前。
“爸爸。”蘇楨高興壞了。
“阿楨。”蘇容彥撫摸著她削瘦的面頰,道:“孩子不要怕,跟著我走,我帶你離開。”
“可這哪裡有路呢。”蘇楨滿臉苦惱之色。
“這些都是幻覺,只要你意志堅定,什麼都不畏懼,它們就奈何不了你。”蘇容彥扶著女兒的肩,兩人並肩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