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王明春是被溺死在藍橋河?”
“有可能,也許藍橋河就是命案第一現場。”劉隊點了點頭。
騎著腳踏車蘇楨匆匆往寓所趕,因為家中冰箱沒有什麼蔬菜,她便在小區附近的一家菜館點了一份糖醋排骨飯菜準備帶回家。這個小區是個八十年代修建的老社群,人口眾多,叫作吉慶社群,離藍田縣公安分局只有二十多分鐘的步行路程。蘇楨租的是一套一房一廳的房子,月租400元,水電自付。
蘇楨把腳踏車鎖在社群車棚,和門衛室保安老李打了個招呼,便提著裝有飯菜的塑膠袋興步往樓梯走去。剛走到四樓便聽到一陣嚶嚶的啜泣聲,這是四樓的周武藝家,蘇楨和周武藝的媳婦萬素蘭比較熟稔,週末休息時兩人常一起去上街買菜,逛個街什麼的。
但是周武藝和他媳婦關係不是太好,兩人經常吵鬧打架,蘇楨也勸解過好幾回,這情況肯定又是兩口子鬧矛盾了。蘇楨正要進去勸,忽然一隻黃色皮毛的大狗從門裡斜竄出來,張著大嘴便朝她撲過來。蘇楨嚇了一跳,趕緊往後退,但手裡的塑膠袋卻被那隻大狗給奪去。
這是周武藝家養的一隻金毛狗,名叫安倍,性格很溫順,偶爾有空時蘇楨還會帶它出去遛。蘇楨皺著眉頭,這隻破狗準是聞到了塑膠袋中的糖醋排骨嘴饞了。
“安倍。”蘇楨伸手做了個打的姿勢。
那隻狗並沒有躲開,虎視眈眈地盯著她,全身的毛髮都倒豎起來,嘴裡不時發出嗬嗬的吼聲。“安倍,你怎麼了。”蘇楨感到奇怪,金毛狗的性情比較溫馴,極少主動攻擊人,更不會說攻擊熟人了。
“安倍。”蘇楨放緩了聲音,向前走了幾步。
那隻狗毛髮倒豎,前腿向下彎曲,後腿向上弓起,從喉嚨裡發出低沉的吼聲,兇狠的目光盯著蘇楨,彷彿隨時都會跳起來咬上她一口。這時周武藝對面的門開啟,出來一個七十多歲的瘸腿老頭。
“陳大爺。”蘇楨忙喊了一聲。
陳大爺瞥了她一眼,不由分說提起鐵柺朝那隻仍在低吼的狗打去,那狗慘叫了一聲,倉皇逃去。“小蘇,你快回去洗個澡,這裡不乾淨。”
“怎麼回事。”蘇楨莫明其妙。
“周武藝的媽今天上午被發現死在家裡,是服老鼠藥自殺的,怨氣大著哩。”說著,陳大爺拄著柺杖一瘸一拐下樓。
蘇楨站在樓梯忽然感到全身冰冷刺骨,周武藝的母親長年癱瘓在床,兒子媳婦要上班,也沒有人來照顧她,想不到竟然輕生了。
這樣蘇楨倒不方便進去,幾步趕緊往樓上跑去。當她的身影完全消失在樓梯上時,那隻叫安倍的金毛狗不知從哪裡又跑出來,對著扔在地面上裝糖醋排骨的塑膠袋低聲吠吼,它用前爪拍打著塑膠袋,用鋒利的獠牙撕扯,袋子被扯破了露出一隻被壓癟的一次性長方形紙盒。
紙盒裡有一條黑色的青魚,正在撲騰翻滾,安倍對它不住地嘶吼,毛髮倒豎,試圖用前爪將它拍開,但感覺又害怕似的不敢靠前。許久安倍才撲上前,一口咬住那條青魚甩到牆壁上,然後砸到了地面,沿著樓梯往下滑,安倍追著跑下樓梯。
被魚滑過的樓梯開始氤氳出一層密集的水色,一片片像苔蘚樣的綠色植被覆蓋在樓梯上。
“碰”的一聲輕響,樓道里的燈眨巴兩下熄滅了。
作者有話要說:
☆、幽幽藍橋河
沐浴著清晨的第一縷陽光,蘇楨第三次趕往藍橋鄉,不過這次她的目標地點是藍橋河。
藍橋河發源於秦嶺山區,隸屬渭河水系的南山支流,自南東流向北西,在藍田縣縣城東側匯入灞河,全長30公里,終年流水,河堤主要由卵石和粉質粘土構成,高度大約3到6米左右,兩側無砌護,藍橋河河道窄處約40米,寬處約70米。
蘇楨從離煙水裡最近的藍橋河段開始搜尋,王明春是個血氣方剛的壯年男子,如果有人要謀害他,應該會留下搏鬥痕跡。她沿著佈滿鵝卵石的河堤走出幾里路,河堤上有不少遊人棄置的塑膠袋和空礦泉水瓶,並沒有其他什麼發現。
也許王明春根本就沒想到有人會殺他,所以兇手趁他不留神將他推入河中溺死。
蘇楨不死心地往前又走了幾里,這裡河道變寬闊,水流稍急,河灘上豎著一塊麵積大約3平米的巨石,石上刻著“抱柱處”三個隸書大字。
原來這裡就是藍橋抱柱的遺址,蘇楨向河上張望,只見河水翻湧流淌,但那座千年前的橋已在歷史的輪迴中湮滅。
蘇楨靠著巨石坐下來,從包裡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