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深刺進水蟒的左眼,完全一氣呵成,沒有絲毫拖沓。
我幾乎聽到了眼球爆漿的聲響,侷促成一團的心臟一下子釋放開來,這一招對水蟒絕對是致命的,怪不得阿天會躍上蟒背,原來是在找它身上最薄弱的地方。
水蟒在被刺中左眼後突然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嚎叫,聽的人心裡發滲,同時腦袋劇烈擺動了一下,阿天在猝不及防下被甩了出去,重重摔到了石板地上。
我們一齊奔向阿天的位置,扶起他,阿天嘴角露出一個笑意:“我還死不了。”
我無話可說,心裡已經完全把他當成了一個瘋子。
水蟒這十多年何曾吃過這麼大的虧,瘋了似的朝我們幾個衝過來,從它眼窩裡肆意流出來的血漿順著下顎染紅了小半個身體,更顯兇殘。
其實我們進入了一個常識性的誤區,以為所有動物都靠眼睛來判斷獵物的位置,毀了它的眼就高枕無憂了,其實不然,蛇類完全不依賴眼睛,它們靠的是熱量感應,只要獵物的身體散發熱量,就能準確鎖定它們的位置,一擊而中。
當意識到這一點顯然已經有些遲了,看著突至眼前的巨大黑影,我忽然生出一種毫無招架之力的軟若感,在這種強勢的怪物面前,人類往往不堪一擊。
“趴下!”千軍一發之際,不知道誰大喊了一聲,格外突兀。
我還在考慮為什麼要突然趴下,身體突然朝前倒下,重重摔在了地上,胳膊肘又疼又麻。這完全不是我主動趴下的,而是被一種強有力的衝擊順勢推到在地上。
我還在回味剛才是什麼情形的時候,只聽‘哐’的一聲巨響,像是房屋倒塌的聲響,我抬起頭,循聲望去,看到巨蟒軟軟地癱倒在石橋邊上,石橋的外沿部分碎裂塌陷。
我馬上明白了怎麼一回事。水蟒因為過於惱怒,之前朝我們四個的衝擊近乎子彈出膛,雖說它能依靠熱量感官判斷我們幾個的位置,但是眼部的疼痛似乎影響了他對距離判斷的準確性,在衝向我們的過程中,錯估了距離,結果直接滑過我們的後背撞上了石橋厚實的橋墩,頭破血流。
我暗自慶幸,老段站起身說:“真懸!”
“這他媽的什麼玩意兒?!”突然一聲熟悉的叫喊從石橋邊傳過來,同時伴著一道光柱。
我聽出來是尚致遠的喊聲,遠遠朝他喊:“到這邊來!”
隨著光柱的上下顛簸,致遠一路小跑奔了過來,粗喘了幾口氣,指著我們就質問道:“你們幾個跑得倒快,怎麼把我一個人扔在橋邊上了?對了,這水蟒哪來的?”
我這才想起致遠從未見過這條水蟒,但已經無暇向他解釋這段時間發生的事,立馬轉身去尋找鍾向東,因為水蟒的糾纏阻攔,這孫子早已沒了蹤跡,四周黑濛濛一片,想找都不知道去哪。
“分頭找,不能讓這孫子跑了!”我說。
“不能分開,他可能又幫手,分散了反倒有危險。”老段沉著臉說。
致遠一臉茫然,不知道我們在談論什麼,接著突然轉過身,用手電不停的往石橋方向照。他突然的舉動把我嚇了一跳,我推了推他的肩膀問他:“你小子抽什麼風?後邊有什麼東西?”
致遠轉過身,臉色白的嚇人:“忘了跟你們說了,剛才我醒過來的時候看到橋上有一片片的黑影,不知道是不是從祭祀井裡爬出來的蟲子!”
我心裡不由一緊,那些玩意兒可不能大意,我一想起那些白森森的人骨,頭皮還有些發麻,被那種蟲子鑽心食骨還不如自殺。
“卓宇還在橋邊上,我去把他揹回來。”阿天忽然說。
我這才想起卓宇跟致遠一起被我倆仍在了石橋邊上,不過卓宇沒有尚致遠幸運,至今還沒有醒過來。
“快去快回,水蟒隨時會清醒過來!”老九囑託道。
阿天點點頭,向著石橋方向分奔而去。
“九叔,現在怎麼辦?”趁著阿天找人的間隙,我問老九。
“等阿天回來了,就去找鍾向東,絕不能便宜了他。”老九說。
我們點點頭,誰也不甘心把自己九死一生找回來的東西拱手送給別人。
說話間,阿天已經揹著卓宇趕了回來,臉色鐵青。
“怎麼了?”老段問。
經過路上的顛簸,卓宇已經清醒過來,替阿天回道:“蟲子追過來了!快走!”
我心裡一驚,更多的是不解,那些蟲子能有多少,再快也比不上我們的速度。老九沒有說話,舉起手電筒向後照了照,我跟著望了一眼,眼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