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發顫。
阿天點點頭:“除了暗河我們別無去處。”
他說得沒錯,這地方出了一條通道跟十個房間之外,再找不到其他可以避身的地方了。不過這個想法想想還行,真做起來一定不會輕鬆,單是從上面跳下去,對我來說就是一個極大的挑戰,下面的落腳之地有限,稍有一點差錯就必死無疑了。
阿天看我在猶豫,問我:“怕了?剛才教育我那會底氣挺足的,這會就慫了?”
聽他說完,我腦子一熱,明知道他是在激我,但在強烈的男性尊嚴催化下,我全身突然有一種沸騰的感覺,一把從阿天奪過手電筒說:“誰實話,我確實怕,但我不慫!走,我先跳!”
阿天從後面扯住我:“別激動,可以讓你先跳,但是需要等時機。”我知道阿天說的時機是暗河流速最緩的時候,於是點頭。
為了事先適應居高臨下的處境,我跟阿天提前走到了通道的盡頭處,兩人很默契的坐到了通道的邊沿上,我儘量保持視線集中在正前方,即便這樣,我心裡仍緊縮成一團,兩條腿軟的都感覺不到是自己的。
但是男人就是男人,言必信行必果,再怕也得嚥進肚子裡。
直到現在腦袋裡一想起當時我跟阿天並排坐在深淵邊上的畫面,心裡都是一緊,那一次的跳暗河之舉想必是我這一生中最為瘋狂的舉動了吧。
阿天說這七串波浪的週期大約在十分鐘左右,這也就意味著我們跳進暗河後只有不到兩分鐘的時間游到岸上,如果遲了,肯定會被後續的急流衝進深淵裡。
從水聲上聽,距離最弱的波浪到來還有一段時間,為了佯裝鎮定,我打算找點話跟阿天說,結果想了半天也都找不到一個合適的話題。
阿天也沒跟我說話,靜靜地坐在臺沿上,眼睛深深看進濃霧裡,不知道他在想什麼,我看到阿天的狀態瞬間明白了什麼才叫做鎮定,這玩意兒是裝不出來的。
幾分鐘過後,阿天看了我一眼:“差不多到時候了。”
“你先跳還是我先跳?”我問他,經過這幾分鐘的沉澱,我心裡的不安與躁動也少了很多。
阿天朝我笑笑,右手一撐地,整個身子沿著深淵壁滑了下去。
‘撲通’一聲落水聲後接著傳上來阿天急促的喊聲:“快點,再晚就沒時間了!”
我身子一震,看著下面搖晃不定的光柱,一咬牙,也沿著巖壁滑了下去。
從我往下跳到落水這段時間腦子裡都是空白,直到冰冷刺骨的河水沿著小腿一直刺激到我後背上的傷口,我整個人才一下子驚醒過來,開始死命得往岸邊遊。我原以為暗河不會太深,而實際情況卻出乎我的意料,我從落入暗河到現在,腳都沒碰到過底。
我跟阿天都低估了暗河的水速,暗河表面雖然沒有多少波瀾,但下層的水速卻極快,無論我怎麼折騰,身子仍舊不住的被水流沖刷往下偏去,我心裡很清楚,這種情況再持續幾秒的話,落進深淵的就不只是流水了。
我用盡全身力氣往岸邊撲騰時,手上忽然被拉了一下,我沒有溺水,頭腦很清醒,我知道是阿天在前面拉我,我一把抓住他的手,然後向他看去,看到他把手電筒咬在嘴裡,另一隻手正奮力的向後撥水。
阿天水性顯然比我好,即便只用一隻手划水,我也能感受到他左手帶給我的強有力的拉力,如果不是他拖住我,恐怕我很難上岸了。
因為手電筒的光柱不強,而且晃動的厲害,我只能隱約看到河岸,很遠,少說也有**米。因為我的拖累,阿天遊得很慢,我倆只能斜著往上逆遊,即便這樣,身子仍有下滑趨勢,但只要保持這樣的狀態不鬆勁,我倆還是有機會在落入深淵前游到對岸。
冰冷的河水刺激著我每一寸肌膚,這跟之前的悶熱形成鮮明的對比,在暗河裡泡的時間長了,我感覺手腳有點僵硬,思維也遲鈍了許多,只能機械性得撥動胳膊,心裡只剩下了一個信念,就是上岸。
在距離河岸不到兩米的時候,阿天抓我的手忽然發力,捏的我手上有些發疼,我一愣,臉上就被一陣急速的水花蓋過,我嗆了一口水,劇烈了一聲。我剛掙扎著從水裡探出頭,下半身就被一陣強有力的激流衝撞了一下,我這才醒過神來,心裡暗叫不妙,第二波水流來了!
這個念頭剛從腦袋裡閃過,下身就不由自主地向後甩去,如果不是阿天死死拽住我,這會估計早就衝進深淵了。
阿天嘴裡咬著手電筒說不了話,我大喊:“阿天,撐。。。撐住!”一說話才發覺我嘴上都凍得都口齒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