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此番真讓他如願,不僅你失去一輩子的幸福,連母親我都抬不起頭!”
身為繼室,本就低原配夫人一頭,偏她天性好強,將此事視作生平大辱。她看宋楚惜不順眼久矣,從前不想多生事端所以忍了,如今她居然敢來和自己女兒爭奪太子妃之位,丟了性命也是活該!
母親摸摸她的頭髮,低聲道:“如今你父親別無辦法,只能讓你頂了她的功勞嫁過去。以後你就是太子妃,再以後便是母儀天下的皇后!你的身份無比尊貴,手上沾染一兩個人的鮮血根本算不得什麼,不用放在心上。”
皇后……是了,她很快便能成為皇后,就算殺了誰又能怎樣呢?皇帝不會知道,只要他不追究,就沒人能治她的罪。
她從此安了心,再也不曾做過一次噩夢。
時光倏忽而過,五年過去了,她本以為她會在記憶中越變越淡,卻偏偏事與願違。
不僅人人都在提起她,自己更是在今晚,直接看到了她的鬼魂。
當真是躲不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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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薇手中捏著一段香,凝視片刻後交給妙蕊,“把它丟到火裡,燒乾淨。別留痕跡。”
妙蕊知道這是她從建章宮帶回來的東西,也沒多問便領命去辦了。葉薇雙手托腮,想起兩個時辰前謝懷把它交給她時的神情,還有些不解。
“這是娘娘吩咐貧道找的‘清夢引’,您難道不帶一段回去自己用?”他微笑道。
“我用它做什麼?”她輕哼,“‘清夢引’可使人心神懈怠,牽連出心底深處最難以忘懷、恐懼害怕的事情,從而導致噩夢不斷。本宮對摺磨自己沒興趣。”
“也是,您向來不喜歡自苦,只喜歡看別人的笑話。”
“謝道長這話說得,好像很瞭解本宮。”
“貧道不敢。”他客客氣氣道,“貧道只是看您對付皇后娘娘的手段高明乾脆,誇讚您而已。”
她眼珠子轉了轉,“其實本宮會知道這種香,還多虧了道長您。楚惜姐姐在信裡說了,是您告訴她世上有此奇香。我也是因為知道了這個,才能順著想出這回的法子。”
“貧道可不敢居功。我就算知道這香,也沒您的睿智。”他說得跟真的似的,“您讓貧道在殿內點燃‘清夢引’,混在檀香中皇后娘娘自然發覺不了。她聞了這個香便會心神懈怠,至少這幾個晚上都難以安寢。不過,您費盡心思做了這些又有什麼用呢?”
“道長難道真猜不出來?”她睨她,“本宮適才還親自進去扮鬼嚇她,連上這個,我想做什麼你也猜不出來?”
他答得鎮定,“猜不出來。”
猜不出來才怪!
她懶得和他繼續打機鋒,“時候也不早了,本宮得回披香殿去。道長也早些回兩儀殿吧。”
他們說話的時候正躲在三清殿附近的一個小房間內,隱蔽是很隱蔽,但葉薇總是不放心。
想到這個她又有點對謝懷無語起來。本來進去嚇宋楚怡這件事不需要她親自上陣,換個宮女簡單易容一下就行,可他卻非說找不出可信的女子,要她親自過來。
若非如此,她何至於此時還在這兒耗著?
她想撤,他卻不讓,長臂一伸便擋住了她的去路。她扭頭看她,素淨的臉上有些微的不耐,“天一道長,時辰真的不早了,我再不回去就得被人發現了!”
他慢騰騰地抓過她右邊手腕,將一段“清夢引”放到她的掌中,“帶上這個。”
他的手很涼,握住她時把那股冷意也傳了過來。葉薇被他的動作搞懵了,片刻後才倉皇低頭,“……好。”
不再多言,她快步出了屋子,很快便消失在漆黑的夜色裡。
唇邊溢位絲苦笑,葉薇決定,等這次的事情了結,她還是要和謝懷保持距離。
那個男人如今變得太過神秘複雜,她搞不清楚他在想些什麼,實在不敢深交。
至於那清夢引,她從前確實十分好奇,一度攛掇謝懷找來送給她,可如今卻不敢留下這東西。
宮中耳目眾多,萬事都得小心為上。
走到窗邊朝椒房殿的方向望去,她眼中有著期待。自己此番下了這麼多的功夫,事情到底能不能如願朝她想要的方向發展?
她真是要等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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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月末,皇帝按規矩宿在椒房殿,宋楚怡步入寢殿的時候他已經獨自在床榻裡側睡熟了。
她簡單梳洗了一下,換上寢衣,輕手輕腳爬上床榻,在他旁邊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