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字,把硃筆擱到筆洗上,起身離開椅子:“好了,朕聽你的話,休息,行嗎?”
玉玲瓏端了藥過來:“皇上,該服藥了。”
“這都什麼時辰了,藥還沒吃呢?”杜蘅看了,蹭地一下上了火,忍不住數落:“再好的藥,也得病人好好配合。您再這樣,就算是仙藥也是罔然。”
“嘿嘿~”太康帝陪了笑臉:“朕不是忙嗎?下次一定改。”
“改什麼?”蕭絕大步走了進來:“又乘我不在,欺侮我媳婦是不是?阿蘅,別理他!”
“誰讓你來的?”太康帝皺眉:“朕只宣了阿蘅~”
“不歡迎啊?”蕭絕拖了杜蘅就走:“正好,我還不樂意來呢!走,咱們回去~”
“別鬧了!”杜蘅無奈地拂開他的手。
“嘖嘖~”太康帝搖頭:“你小子還可以再混一點不?也不知阿蘅當初怎麼看上你了!”
“看上我有什麼不好?”蕭絕往杜蘅身邊一站:“看,珠聯璧和,天生一對!”
太康帝罵道:“呸!什麼珠聯璧和!明明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才對!”
杜蘅忍俊不禁,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牛糞怎麼啦?”蕭絕梗著脖子,嚷嚷:“沒我這牛糞養著,她這朵花能開得這麼漂亮?”
太康帝被他逗得笑出聲來:“你臉皮還能再厚點不?”
當牛糞當得這麼高興,這麼趾高氣昂的,全天下他是獨一個!
玉玲瓏抿了嘴偷笑,托盤晃動,藥汁差點倒出來。
太康帝斜她一眼,伸手把藥碗端起,仰頭一飲而盡:“想笑就笑,別糟踏了朕的好藥。”
玉玲瓏臉一紅,忙把裝密餞的碟子送上。
太康帝拈了一枚嚥下。
宮女奉了水過來,讓他漱了口,這才在圈椅上坐下。
“說吧,”杜蘅嘆了口氣,走到他身後站定:“好好的,頭怎麼又疼了?”
玉玲瓏伸手,替他把束髮的簪子取下。
杜蘅伸了手,從他頭頂開始,輕輕往下按壓。
太康帝閉著眼睛沒有吭聲。
蕭絕“切”了一聲:“還保密!你這叫諱疾忌醫知不知道?阿蘅,別給他治!”
杜蘅沒有理他,一邊按摩一邊輕言細語道:“我說過了,皇上這病,三分靠治,七分靠養。要勞逸結合,注意飲食,切勿受寒,戒懼戒躁,戒怒戒急,避免情緒上的大起大落。”
太康帝不語,良久才低低應了一聲:“嗯~”
杜蘅也不再說話,專注於指間的動作。
屋子裡安安靜靜,只有杜蘅偶爾移動,衣料摩擦,發出的悉悉簌簌的聲響。
終於,杜蘅按摩完畢,玉玲瓏麻利地端了水過來,給她淨手。
“睡前用熱水泡個澡,記得按時服藥。明天早上我再過來,給您施針。”杜蘅溫聲叮囑。
太康帝猶豫了一下,道:“回去之前,去一趟坤寧宮。芷蘭她,身體有些不舒服。”
杜蘅躬身道:“是。”
“喂!”蕭絕哇哇叫:“合著不是你媳婦,使喚起來不心疼是吧?放著太醫院那麼多太醫不傳,幹嘛讓阿蘅去?也不說賞點什麼,真是,越有錢越小氣!”
“蕭絕~”杜蘅急忙拽了拽他的衣袖。
“幹嘛?”蕭絕瞪她,理直氣壯地道:“我又沒說錯!”
太康帝指著他笑罵:“瞧你這點出息!說吧,想要什麼?”
蕭絕笑眯眯地道:“金銀寶貝什麼的就免了,我家也不缺這個,阿蘅也不稀罕。她就喜歡蒔弄些花花草草的,你那御花園裡,有什麼稀罕物,隨便賞阿蘅幾盆唄?”
太康帝一怔,道:“行,明兒讓阿蘅自個去挑。”
“多謝皇上。”杜蘅曲膝,盈盈下拜。
“朕也乏了,讓聶寒領著你們去吧~”太康帝打發兩人離開。
聶寒已等在院中,見兩人告辭了出來,打了聲招呼。
“聶大人。”蕭絕隨便點了點頭:“坤寧宮那邊,到底出什麼事了?”
能讓張煒諱莫如深,太康帝氣到頭疾復發,再加上杜蘅提到的楚王的反常,幾下裡一拼湊,明顯不是小事。
聶寒笑了笑:“世子妃過去看了就知道了。”
當下三個人挑了燈,穿過御花園,去了坤寧宮。
這邊顯然已得了訊息,沒有關門落鎖,燈火通明。
聶寒將兩人送到宮門外,拱手施禮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