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弟!
這樣的人,跑去軍前參贊軍務,豈不是笑話?
當然,也有蕭家的支持者,指出蕭絕極會斂財,那次五省疫情暴發,就是他出面力挽狂瀾,才得以平安度過。
立刻遭到駁斥:會賺錢跟督管糧晌,是兩碼事!
臨安百姓對此更是頗有微詞,京都小霸王跑去督管糧草,那不是讓老鼠守糧倉?別到時仗還沒打,銀子全給被他給貪了!
在一片反對,質疑的聲浪之中,接下來的副帥,糧草晌銀,調兵遣將……俱都緊鑼密鼓地籌備起來,所有人都在為出征而做準備。
蕭絕嘖嘖連聲:“老頭子果然老奸巨滑!這一招真是陰損啊!”
杜蘅憂心沖沖:“皇上到底什麼意思?”
蕭絕撇唇:“什麼意思?無非是兵行險著罷了!”
“他就不怕弄巧成拙,丟了南部半壁江山?”杜蘅皺眉。
太康帝讓南宮宸掌了兵權,卻讓蕭絕扣著糧晌。
想要取勝,二人就必需擰成一股繩,勁往一處使。
然而,這兩個人幾乎可以說是死對頭,怎麼合作?
稍有差池,不止南疆之亂不能無法平息,弄不好還會引狼入室!
太康帝這是要拿幾十萬將士和數百萬百姓的性命,以及半壁江山開玩笑不成?
“不會~”蕭絕語氣篤定。
“何以見得?”
“別看南詔在兩國邊境陳兵數十萬,擺出一副虎視眈眈,隨時北上的架式。其實大都現在亂得很,根本無暇分神來攻打大齊。至於南宮宸,更不會蠢到拿自己的江山拱手讓人。”蕭絕眼中笑容極冷:“老頭子這一著棋,明著是信任和安撫蕭家。看起來是給了我一個肥差,實際是陷阱,是試探。說到底,還是不相信我罷了。”
太康帝懷疑了顧洐之二十多年,剛剛才放下心事不再追究,雲南又動盪了起來。
短短數月之間,由大理擴大至雲南全境,又以繚原之勢向周邊城鎮漫延。
事態擴散之快,發展之迅猛,無一不出人意料。
若說純屬巧合,連三歲孩子都不相信。
很明顯有一股暗藏了多年的力量,乘勢而出,在背後推波助瀾。
杜蘅倒沒想到這一點,不由一愣:“為什麼懷疑你?”
蕭絕看他一眼:“上個月,慧智正式封了南詔的太子。”
慧智與杜蘅的關係,並未刻意隱瞞,旁人有沒有注意不知道,但太康帝肯定是清楚的。
太康帝生性多疑,在這種敏感的時候,慧智突然當了太子,想不疑心都難。
“啊?”杜蘅吃了一驚,脫口道:“南詔太子?”
前一世,她的記憶裡,慧智可沒有當過什麼太子。
南宮宸跟她的談話裡,也沒有提及。
當然,兩個人交談不多,每次又都是不歡而散,這又不是大事,沒提也很正常。
“嗯。”
“怎會這麼突然?”
“也不算突然吧?他既然回了南詔,這就是早晚的事。”蕭絕哂然一笑,輕描淡寫。
雖然早晚都要當太子,可這個時機,實在選得太過微妙,不由人不多出些想法。
他總覺得,事情沒有這麼簡單。
老爺子一定又要謀劃什麼,且絕對與蕭家有關。
或許,就是離間計也說不定。
可是,這些事目前都只是猜測,沒有證據。
退一萬步說,就算有證據,他也不打算說出來讓杜蘅操心。
她心思本來就重,再攪進這些雜七雜八的事情裡,只怕越發要鑽牛角尖了。
杜蘅心裡有個模糊的念頭一閃而逝,快得抓不住。
“別想了,想也沒有結果~”蕭絕抬手,揉亂她的發:“車到山前必有路,到時再說吧。”
杜蘅把按捺了不安,岔開話題:“什麼時候走?”
“還沒定呢,要等欽天監和禮部選吉日。”蕭絕撇嘴,有些惡毒地道:“不過,燕王妃快臨盆了。我猜,怎麼也得等她生了再走吧?要不然,萬一運氣不好,父子倆連面都見不著!”
三個月前,燕王府就開始四處務奶孃;一個月前,梅妃親自挑選的四位有經驗的教養嬤嬤已入駐燕王府,最多半個月就要臨盆了。
順水人情而已,禮部的官員不至於不會送吧?
杜蘅驀然變色。
蕭絕話一出口,立刻發現說錯了話,當場窘得滿面通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