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定睛一瞧,杜蘅垂著頭,慢慢地走了進來棼。
她心中一喜,正要迎上去,忽地愣住:不對啊,小姐的髮髻全散了,一頭青絲披在肩上,被月光一照,鍍了層淡淡的銀光。
而且,她是怎麼回來的?門口的婆子沒聽到一點動靜!
“小姐!”白前離得近,藉著走廊下的燈光,已清楚地看到杜蘅雙目紅腫,櫻唇腫漲,駭得尖叫出聲龜。
杜蘅身子一顫,下意識地縮起了肩。
“嚷什麼?”紫蘇輕叱一聲:“還不快去打熱水來?”
“哦,好,好……”白前反應過來,扭身就跑。
紫蘇搶上來,牽住杜蘅的手,發覺觸手冰涼,滿滿的全是汗,心中一緊,機警地左右瞧了一眼,迅速將她拉進門,扶到榻上。
杜蘅低低地吐了一口氣,緊繃了一晚的神經鬆了下來,軟軟地撲進她懷裡。
“紫蘇~”只吐得二個字,已猝然紅了眼眶。
紫蘇張開雙臂,將她擁到懷裡,輕輕撫著她的背:“沒事了,沒事了~”
良久,杜蘅終於恢復了平靜,從她懷裡退出來:“準備熱水,我要沐浴。”
紫蘇也不敢問,輕聲道:“好。”
她掀了簾子出去,把所有人都調開,攙了杜蘅去淨房。
這一泡,就是三個時辰,換了好幾次水,幾乎把身上搓得掉了幾層皮。
紫蘇瞧得心驚膽顫,終於忍不住衝到了屏風後:“別洗了,再洗就不成人樣了!”
“怎麼辦,”杜蘅睜著大大的眼睛,可憐兮兮地望著她:“洗不掉了~”
紫蘇一時沒會過意來,走過去:“哪兒,我幫你。”
杜蘅搖頭,眼中滿是絕望:“沒用,誰也幫不了我。我,很髒~”
紫蘇眼眶一熱:“胡說!髒的是他們,與小姐無關。”
杜蘅抿著唇,不吭聲,淚水在眼眶中打轉。
“過去的事,還想著做什麼?”紫蘇嘆了口氣,輕輕握住她泡得起皺的手:“你忘了?我們重生了,這個世上,已沒有人可以傷害你。”
杜蘅一震,眸光漸轉清明。
是的,她重生了,似一隻浴火的鳳凰,在烈火中涅磐,獲得了新的生命!
手執利劍,為復仇而來!
復仇的路上佈滿荊棘,要想要毒蛇的巢穴中生存,並且給敵人致命一擊,就必需以毒攻毒,絕不允許如此軟弱!更不能被前世的陰影擊垮!
“你出去,我要更衣。”
“好。”紫蘇悄悄吐出口氣,輕輕地退了出去。
皇后娘娘賞的貢緞,第二天晌午送了過來,引得眾人羨慕不已。
許氏有心想問她討一匹替嫡女杜蓉做幾件衣裳,也好沾些富貴之氣,博些眼球。
只可惜,杜蘅關起門來,足不出戶,連老太太這邊的晨昏定省都藉口身子不舒服,自個給省了。
許氏的如意算盤落了空,免不了在老太太面前嘮叨幾句,不時給她上點眼藥。
不料,反招來老太太一頓排揎:“貢緞是宮裡娘娘賜給蘅丫頭的,你去要了來,也不怕折了蓉丫頭的福份?”
許氏被訓得做不得聲,只得悻悻地退出來。
心裡憋著一股火,越發地發了狠,定要在短期裡做出些成績,給那些狗眼看人低的人還以顏色!
可惜,她想在京中最繁華的地段,挑一間中等的店面,價錢上還不肯吃虧,又豈是這麼容易的事?
許氏天天吃過早飯便往外跑,連著在街上轉悠了七八天,一間稱心的也沒尋著,倒是吃了一肚子的氣。
“夫人,你說笑話吧?”掌櫃的幾乎想笑:“這樣的鋪面,只出三萬兩?”
“你休要欺我一個婦道人家,”許氏一副精明的模樣:“我打聽過了,這周圍的鋪子,基本都是二萬五。三萬兩,已經很公道了。”
杜二爺在杭州做了十幾年的絲綢生意,如今進了京,為穩妥起見,頭一間鋪子還是想從老本行幹起。
許氏見這間鋪子地段好,又正好是做綢緞生意的。
把鋪子盤下後,稍加裝飾,進些貨,立馬便可開張大吉。
鬧得好,還能把這家鋪子以前的熟客給接收過來,這才一咬牙,往上漲了五千。
豈知,這人竟還不知足,想要更多!她又豈會讓他如願?
並不是出不起這筆錢,只是再有錢,也沒有給人訛詐的道理!
“既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