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都覺太過殘忍,下意識地手中一緊。
杜蘅更是面白如紙,半點血色也無。
夏雪駭得厲聲尖叫起來:“你吃了豹子膽了,敢謀害主子!你敢碰我兒子一根寒毛,我扒……”
陳國公夫人二話不說,上前就是一個巴掌,扇得夏雪半邊臉都發麻:“給我閉嘴!自從守禮認識你,我們衛家就沒有過過一天安寧的日子!不知廉恥,勾/引守禮,未婚先孕,如今竟還弄出個妖怪來!”
夏雪被陣痛折磨了一天一晚,早已是強弩之末,哪裡經得起她這一巴掌?
當即頭一歪,暈了過去。
琉璃幾個貼身的丫頭眼睜睜地看著主子受辱,卻是半個字也不敢吭。
屏風傳來噗通一聲水響,接著是微弱的哭聲,很快便悄沒聲息了。
“二小姐,讓你看笑話了……”陳國公夫人定了定神,強打了精神擠了個乾澀的笑容出來。
杜蘅這時滿腦子都是前世那個甫一出世便遭毒手的孩子,象是被抽走了魂魄,軟綿綿地偎在紫蘇懷裡,哪裡還答得出話?
紫蘇知道她的心結,急急道:“夫人放心,我們什麼也沒看見。小姐熬了一晚,身子虛弱,恐怕要勞煩國公夫人替我們小姐備乘軟轎。”
兩家只一牆之隔,自然沒有坐轎,可杜蘅現在的狀態是走不回去了。
“應該的,應該的。”陳國公夫人笑得十分僵硬:“辛苦二小姐了,改日再另備薄禮登門拜謝。”
早知道是這個結果,根本就不該多此一舉,請杜蘅來坐鎮。
現在留著這個禍害,又讓人看了笑話,還欠下穆王府一個人情,真真是得不償失!
越想越氣,忍不住狠狠瞪一眼昏迷在臨時佈置的產床上的夏雪,心道:老天爺怎麼不開眼,把這個掃把星跟那妖孽一併收了去!
“到底生了什麼?”衛守禮急得象熱鍋上的螞蟻似地,伸長了脖子朝屋子裡觀望,這時見眾人簇擁著杜蘅走出來,急忙上前詢問。
“來人,給二小姐備轎。”陳國公夫人先吩咐一句,這才轉過頭冷著臉喝斥他:“急什麼?人就在屋裡,還能跑了不成?二小姐為了咱們家的事,辛苦了一晚上,也不知道個謝,就惦記著那掃把星!”
她滿心都是憤懣,竟已不願意掩飾對夏雪的厭憎!
衛守禮瞧了杜蘅虛弱的樣子,也頗有些不好意思,搔了搔頭,嘿嘿笑道:“有勞了,改日請七爺喝酒。”
竟然絲毫沒有察覺到氣氛異常。
身後微風颯然,蕭絕從屋頂上躍下來,盯著眼眶通紅的杜蘅,表情陰鷙,身上散發出陣陣寒意:“出了什麼事?”
“啊呀~”滿院的丫環婆子毫無防備,被他嚇得尖叫連連。
“七爺!”紫蘇和白蘞正六神無主,見了他頓時喜出望外。
杜蘅看到他,驚得連眼淚都嚇了回去:“你怎麼來了?”
“有人給你氣受了?”蕭絕問她,眼睛卻看著陳國公夫人,一副興師問罪的樣子,壓根不覺得自己這麼突兀地出現在別人家的內宅,有任何不妥?
杜蘅暗自著急,悄悄牽著他的衣袖:“你胡說什麼?”
陳國公夫人面上陣青陣紅,表情十分尷尬:“世子爺誤會了,二小姐拔冗登門相助,我們感激還來不及,又怎敢對她不敬?”
衛守禮打了個哈哈:“蕭兄這話說得可真有趣,就衝著你的面子,誰還敢給她氣受?許是女人膽小,見不得血腥……對了,說了半天,怎麼沒人告訴老子,雪兒生得到底是個啥啊?”
陳國公夫人眉眼一沉,冷冷地道:“夏氏福薄,孩子落地不過盞茶時分便歿了。”
“歿了?”饒是衛守禮再沒心沒肺,畢竟是第一個孩子,聽了這話登時百般不是滋味,張著嘴,半天沒有下文。
蕭絕也沒料到是這個結果,怔了一怔,忙道:“是那孩子福薄,好在守禮兄還年輕,將來還會有孩子。夫人定要保重身體,切勿太過傷心。”
陳國公夫人此刻心亂如麻,勉強應付了兩句,便藉口疲倦,由婆子扶著回房休息。
蕭絕也正好懶得應酬,交待了兩句場面話,徑直帶了杜蘅回楊柳院。
“你回去吧,”杜蘅進了屋就趕他走:“我累了,要躺一會。”
“告訴我,出了什麼事,我就走。”蕭絕卻不容她糊弄過去。
杜蘅默了許久,低低道:“那個孩子,生下來就帶著殘疾……”說到這,已近哽咽,再說不下去。
蕭絕心中咯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