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薊臉色發白,恭恭敬敬地磕了一個響頭,起身走了出去。
事情已經很清楚,小姐被七爺給耍了。
青蓮居並非尋常的秦樓楚館,裡面出入的都是些權貴大臣。
孤身又美貌的少婦,到了那裡面,不諦是進了狼窩,幾日未回,只怕已是凶多吉少。
她是貼身伺候的,主子出了事,難逃其咎。
“媳婦~”蕭絕笑眯眯地看著杜蘅:“你今天可真乖。”
本來還擔心她又會心軟,插手管這樁閒事。結果,一句“我的未婚夫”聽得他心花怒放。
“我不知道,你跟杜荇私底下還有聯絡。”
“誰跟她有聯絡?”蕭絕腦中警鈴大作,急忙撇清:“不就是初二那天,在你這偶然見了一面嘛!”
雖然,他很肯定,這次所謂的偶遇,定是杜荇計劃好的。
杜蘅微感詫異:“那杜荇怎麼惹到你了?”
“沒什麼,看她不順眼而已。”
“哦?”杜蘅微笑:“看不順眼,還覺得人家可憐?”
蕭絕聽了這話,噗哧一聲笑了:“怎麼,你吃醋了?”
“我有那麼無聊嗎?”杜蘅冷哧。
想著大薊說的“小姐跟七爺相好”,怎麼想都覺著彆扭。
蕭絕笑得眉眼彎彎:“放心吧媳婦,別說是杜荇,就是把七仙女擱小爺面前,小爺也保證不會多瞄她一眼。”
“那,”杜蘅猶豫了一下,還是問了一句:“她現在在哪?”
杜荇的性子她明白,蕭絕的脾氣她更清楚,若不是她惹怒他了,不會對她下手,但一旦下手,就一定是最狠的,不會留任何餘地。
就象那年安排杜荇私奔,硬是把她剝了個精光,裝進了麻袋裡!
“這我可真不知道。”蕭絕答得一本正經:“我那天可一直陪著你,哪有功夫管她的閒事。”
杜蘅自然不信。
這種事,哪需要他親自出面?但他既然不肯說,她也就明智地不再追問。
大薊那夜沒有再回平昌侯府,自此沒了訊息。
杜荇失蹤,韓晴兒是第一個知道的,但她樂得從此少個情敵,自然不會聲張。
而許太太跟前,杜荇又沒有資格去請安,是以竟然拖到一個多月之後,平昌侯府才發現杜姨娘失了蹤。
許太太追問起來,她只一臉委屈地說杜姨娘向來自恃嬌寵,不敬嫡妻,態度十分傲慢。她一個新進門的媳婦,夏風又不在家,杜荇又不是一般的姨娘,是上了族譜的貴妾,也不好意思讓她立規矩,說不許她歸家。
既嫁入夏家,就是夏家婦,居然在孃家一住兩個月,這還了得?
許太太立刻便遣了人去杜府,找杜謙討說法,嚷嚷著要休杜荇。
這一下,杜府亂了套。
杜荇根本就不曾回孃家住過,杜謙自然不肯承認。反過來,跑去質問許太太:“我好好一個閨女嫁到你們家,如今弄到生不見人,死不見屍,你得給我個說法!”
許太太大驚之下大怒:“你養的好女兒,不知廉恥與人私奔,丟了我平昌侯府的臉面,竟還敢問我要人?”
好,兩家的官司打來打去,沒個結果,最後只能不了了之,事情弄得滿城風雨。
杜荇失蹤成了一樁迷案,臨安城裡又掀起好一陣的風波,眾說紛紜,莫衷一是。
就這麼吵吵嚷嚷的,過了春闈,進入了三月,桃花汛出。
朝廷頒下聖旨,三月下旬開始三年一度的選秀。
選秀之前,照例要請欽天監入宮,一是為此次選秀挑選吉日,二來順便占卜吉凶。
三月初九,監正謝正坤,帶著最得意的門生五官保章正楚桑入宮覲見太康帝。
在御花園擺壇設祭,焚香禱告之後,掐指一算,算出玉液湖裡有隻千年綠毛龜,能逞祥瑞,測吉凶。
太康帝命隨侍的太監到玉液湖中打撈,果然撈起一隻千年的綠毛龜,將背上汙垢清洗乾淨,發現背上浮現一排金字:甲子年丙辰月乙卯日。在那排金字之下,還有一行小字:連翹恩遇無根水。
“謝愛卿,這是何意?”太康帝指著那行小字,問。
謝正坤看一眼立在一旁的楚桑。
楚桑垂著頭,眼觀鼻鼻觀心,一副乖巧安靜的模樣。
謝正坤便曲起手指,又是好一陣掐算,末了翻著眼珠,吐出一句話:“天機不可洩漏。”
太康帝大喜,認定是天降神龜,必佑大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