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越濃。
蕭絕只是太過關心,才會一時亂了方寸,卻並不是個木訥之人,瞧了她的神色立時就醒悟過來:“等等。”
抱起她下炕,直奔與正房相連的淨房,裡面卻是霧氣繚繞,香氣氳氤,原來香湯,浴桶,毛巾……連換洗衣物都已準備齊全。
“你,出去。”杜蘅瞧他的架式,竟是打算親自幫她清洗,心中大駭。
蕭絕抱緊了不撒手,貼著她耳朵啞著聲道:“你身子不舒服,我幫你。”
“不用,我自己來。”杜蘅哪裡肯依,掙扎著下地。
無奈腳尖觸地,才走得半步,已是雙腿發顫,身子發軟,差點委頓在地。
蕭絕心中一蕩,將她穩穩地抱起,小心翼翼地放入浴桶:“你我之間,還需避嫌嗎?”
不等她說話,又補了一句:“你放心,我今日是絕不會再碰你的了……”
杜蘅臉上熱得能燙熟雞蛋,卻是不肯信他,垂了頭重複:“你出去。”
蕭絕也不敢拗她的意,只好走出去,細心地替她把門帶上,遲疑了一下,道:“有事就叫我。”
等了一會,不見杜蘅做答,卻有水聲傳來。
他鬆了口氣,想起剛才的兵荒馬亂,咬著唇,低低地笑了。
杜蘅泡了個熱水澡,換上乾淨的衣服,一身清爽地走出淨房時,已是半個時辰之後。
蕭絕早已洗過澡換過衣服,站在窗前不知想些什麼,聽到開門聲,三步並做兩步過來,扶著她到炕邊坐下:“好些沒有?”
杜蘅自然不予理會,瞥到炕桌上擱了條幹淨的毛巾,便抓起來擦著還在滴水的秀髮。
“我來~”蕭絕抓了個大迎枕塞到她懷裡,很自然地就便把毛巾接過來,替她擦起了頭髮。
杜蘅張了張嘴,拒絕的話終是沒有出口,舒服地趴在炕沿,任憑他侍候。
蕭絕將她的轉變瞧在眼裡,臉上的笑容又深了幾分,笨拙地擦拭著她的秀髮,道歉的話自然地溜了出來:“對不起。”
杜蘅身子僵了一下,淡淡地道:“不是你的錯。”
至少,不是他一個人的錯。她是默許了的,不會將責任推到他身上。
“不是這個意思,”蕭絕動作微頓,想要解釋:“我這樣做,有可能令你名節有損。可是,我並不後悔這麼做了,且如果重新再來一遍,我還是會選擇這樣做。所以,對不起。”
發現越解釋越混亂,不禁有些頹然:“我的意思,你明白嗎?”
杜蘅微笑,眼裡滑過一絲不屑:“我明白。”
名節,前世或許曾看得重逾性命,且壓得她喘不過氣,今生卻從未放在心上。
早在她與夏風退婚又與他訂婚,加上南宮宸攪進來夾纏不清的時候,就已經不存在了。
“真的明白?”蕭絕懷疑。
“你只是想先下手為強。”杜蘅淡淡地道。
他等了二年,期間並非沒有機會,卻一再放過了她;眼瞅著婚期在即,卻突然間不願意再忍了……理由,還用得著猜嗎?
蕭絕沒料到她看得如此通透,且一針見血,一口氣沒咽得順暢,登時噎得滿臉通紅,啞口無言。
是,他猶豫了,害怕了。
面對南宮宸那樣優秀而強大的對手,面對他勢在必得的凌厲攻勢,誰又真的可以勝券在握?
他表面裝得再鎮定,再滿不在乎,也掩飾不住內心的焦躁和不安。
尤其是,杜蘅明顯是受到了南宮宸的影響,萌生了退志。
他心裡清楚得很——她今天突然找來,其實是想退婚的。
只不過,他態度強硬,又先發制人打了她個措手不及,才會矢口否認的。
但她的神態,她的肢體動作,她的眼神……無一不在傳達同一個資訊:她要跟他劃清界線。
他自問從不害怕競爭,也從不認為與南宮宸相比,自己真的就處於劣勢。
然而,他卻害怕阿蘅和南宮宸之間真的有一段無法言說的過往,害怕那段親密的過往對阿蘅的影響。
南宮宸只與她見了一面,談了一次話,就差點毀了他費了二年的心血才經營的幸福,令她改變了立場……
情場如戰場,瞬息萬變。
一個月的變數實在太大,他輸不起,不能也不敢掉以輕心。所以,明知道這麼做有失君子,可能傷害到阿蘅,甚至很卑鄙,還是選擇了先下手為強。
他一直知道,她是個極聰慧且敏銳的女子,遲早會洞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