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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此時卻不是追究這些的時候。
杜蘅定了定神,強行壓了心中疑惑,把話題重又拉回來:“去冬今春氣候反常,山東又有大旱和飛蝗,恐春水過後時疫流行,這才做了些安排,並不是有確切的訊息,先生勿慌。”
她將炕桌上的大包袱推了過去:“這裡面,是我配治的一些防疫病的藥丸,你隨身帶著,等到了保定會齊了蕭絕之後,可將之取出分給隨行之人。”
聶宇平何等精明?
見她嘴裡說得輕鬆樂觀,做出的安排卻是細緻周密。尤其這些藥丸,斷不是倉促間拿得出來的。
再細一回想,大小姐年前就央著七爺調了一大批藥材入京,想來那時就開始在做準備。絕不會是“有備無患”這麼簡單!
想著顧老爺子的遺命,聶宇平心中五味雜呈。
主子冷靜睿智,深謀遠慮,本該額手稱慶。
只是,她始終只是一個閨閣弱質女流,得個有情有義的郎君,舉案齊眉,白首偕老才是正途,何苦將她捲入朝堂之事?
“蕭絕只怕已動了身,他腳程快,又急著回京,這會子說不定已經走出幾十裡了。好在,他們人多,先生卻只有一人,還要辛苦先生星夜兼程,儘量趕在蕭絕的前頭進入保定。”
杜蘅這時便有些懊惱,早知流一缸眼淚也留他不住,不如不動聲色瀟灑放手。
現在弄巧成拙,害得他歸心似箭,人還沒走,已算著何時回京。
就怕後來的安排再多,終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此時城門恐已關閉,先生可能設法出城?”
“能。”
杜蘅親自把聶宇平送到門外,千叮萬囑:“七爺就託付給先生了,切記切記。”
“大小姐放心,”聶宇平正色道:“受人所託,必傾力相助,即便聶某人頭落地,也必護得七爺安全。”
茲事體大,聶宇平怕城門關閉,不敢有誤,提了包袱上肩,匆匆收了幾套換洗衣物,策馬疾弛追趕蕭絕而去。
杜蘅返身入內,吩咐紫蘇:“把初七叫來。”
初七早已把方才的不快拋到腦後,笑嘻嘻跑進來:“師兄現在有空陪我玩了?”
不見蕭絕,很是鬱悶地鼓著腮幫子:“師兄好討厭!每次來都只顧和小姐說話,都沒抽時間陪我。”
“你想不想跟師兄在一起?”杜蘅忍了心酸,笑道。
“嗯!”初七用力點頭,老實道:“這裡不好玩,每天都悶在家裡。”臉上浮起笑靨:“不過,有很多好吃的!”
“對不起,是我不好~”
初七眨了眨眼,急急道:“我很喜歡小姐呀,只是你都太弱了,不能跟我玩。”
杜蘅愛憐地摸了摸她的頭髮:“明明是一隻鷹,卻非要圈養在籠子裡,你又怎麼可能會快活?”
初七滿眼疑惑,東張西望:“小姐買了只鷹嗎,在哪,我怎麼沒看到?”
杜蘅卻轉了話題:“師兄要跟你做遊戲,你要不要玩?”
“要!”初七兩眼放光,立刻把那隻“鷹”拋到一邊。
“師兄跑到很遠的地方躲起來了,你敢不敢去把他找出來?”
“敢!”初七很是興奮,答得豪氣干雲:“我最拿手就是捉迷藏,就算他躲到天邊,也能把他找到!”
“哇,初七好厲害!”杜蘅笑著豎起大挴指:“不過呢,陪你玩之前,師兄還要到大澤郡去辦件事。所以,在他辦完正事之前,你不能被他發現,明白嗎?”
初七點頭:“師兄要辦正事,我乖乖在一邊自己玩不吵師兄。不然,師兄一生氣,就不跟我玩了。”
“真聰明!”杜蘅莞爾。
“不過,”初七很憂愁:“師兄什麼時候才辦完正事呢?”
“到了大澤郡,你偷偷去見聶先生,他會告訴你的。”
初七迷惑了:“聶先生也跟我們一起玩嗎?”
“嗯。”杜蘅點頭:“你跟聶先生是一國的,所以你要聽聶先生的話。”
“哦。”初七似懂非懂。
“如果,”杜蘅想了想,又道:“聶先生跟師兄吵起來,你就偷偷過去,把師兄打暈了,明白嗎?”
初七歪著頭,很是奇怪:“捉迷藏,為什麼要把師兄打暈呢?”
杜蘅滴汗,只得胡亂搪塞:“打暈了,讓聶先生藏起來,然後你再去找。”
“可是,”初七蹙著眉,很是苦惱:“去大澤郡的話,就得離開小姐了呀!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