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不一而足,一直議論到天色大亮,才作罷軺。
因為災情慘重,連御花園都受到蝗蟲襲擾,無奈之下,請定聖裁,派了禁軍入園,驅趕,打殺蝗蟲。
各宮妃嬪,包括皇后都困在宮裡,不得任意走動,也算是一大奇觀。
直到兩天後,蝗蟲大軍才出了臨安城,去了周邊縣市俺。
給這一鬧,御花園裡已是殘枝敗葉,樹木凋零,慘不忍睹。
只苦了司苑司的內侍宮女,整天疲於奔命,忙著補充修剪,養護御花園裡被損壞的花卉樹木,忙得象陀螺,累得象條狗。稍一行差踏錯,就要落個不敬主子的罪名,三天內已有四人領了杖刑。當然,這都是後話。
南宮宸憋了一肚子火,回到王府大發雷霆,拍桌怒罵:“荒唐!蝗蟲成災,豈是搭一座祭臺,上幾隻三牲祭品就能解決的?果然如此,還要百官何用,要將領何用?遇事皆尋求老天庇偌就是!”
邱然諾輕聲勸道:“皇上向來英明果決,此舉另有深意也未可知……”
南宮宸心中惱怒,冷聲道:“什麼深意?分明是信不過我,縱著皇兄胡鬧!”
邱然諾微微一笑:“殿下稍安勿躁,福兮禍所依,禍兮福所伏。說不定,這次趙王祭蝗,倒是殿下的一個大好良機。”
“先生所言何意?”南宮宸冷靜下來,問。
“今秋大旱,地裡收成本已大幅減產,蝗災一起,更是雪上加霜。處理得宜,固然是大功一件;若是處置失當,後果可大可小,端看如何運作……”說到這裡,邱然諾停下來,意味深長地一笑。
趙王既是長又是嫡,德行上又沒有缺失,身後還有皇后等一干外戚支援,若無意外,皇帝駕鶴仙遊,繼承大統非趙王莫屬。
然而,世事無絕對。
燕王生母梅妃,頗得皇上喜愛,十年來聖眷不衰,寵冠後宮,風頭一時無兩。
再加上,燕王能力超綽,睿智精明,行事果決,又有實幹精神,是繼承大統的強有力的競爭者。
朝中有很大一部份臣子都對他讚譽有加,隱有擁戴之意。
若是,這個時候,趙王德行有虧,或是更嚴重點,引得民怨沸騰,失了聖心。
則,燕王未必沒有機會。
南宮宸皺眉:“事關民生,牽一髮而動全身,豈能因一己之私,禍延百姓?”
“殿下此言差誒!”邱然諾道:“成大事者不拘小節,且蝗蟲為患,禍及稼穡。怪力亂神不可信,人力撲殺方可為。任由趙王祭蝗,才是對皇上,對朝廷,對百姓極大的不負責任!何也?祭蝗神是皇上聖裁,若只是治蝗不力,最多口頭斥責,於事無補;若有人再加以遊說,說不定還會再寬延時限,則其害更重。唯有將害處詔示於眾,方能引得聖上重視,改弦更張,另謀良策!”
南宮宸皺眉細思片刻,展眉而笑:“先生言之有理,是我迂腐了。”
於是,一邊命人去安排,一邊則派親信去各地收集各地受災實情,為滅蝗做好前期準備,只等接到聖命,立刻便能行事。
蝗蟲大軍來襲,整個京都陷入混亂,街道兩邊花木,各家園林均遭到不同程度破壞。
石南心急如焚,連夜趕往杜府,卻發現杜府風平浪靜,蝗蟲寥寥無幾。
他不禁暗暗稱奇,仔細一瞧,不禁啞然失笑。
園子裡散落著數百上千只雞鴨,聶宇平領著四十幾個護院,各自蹲守在牆頭,手裡拿著利刃,底下燃了火把,見了蝗蟲過來就驅趕撲殺。
初七身上揹著一個碩大的木箱,箱子裡裝著一整箱數萬枚繡花針,也不知什麼時候預備下了這麼多的繡花針!
只見她在屋簷上飛來躥去,嬌呼喝叱,不時撒出一把飛針,立刻簌簌落了一大片。
這麼缺德的法子,也虧杜蘅想得出來!
偏生,初七樂此不疲,玩得不亦樂乎,銀鈴似的笑聲灑落,竟比那月色還要迷人!
底下一群僕婦,井然有序,拿著掃帚、簸箕,把地上飛蝗屍首收集起來,傾倒入坑中焚燒。
空氣裡瀰漫著濃濃的香味,竟是十分誘人!
而那片種滿了珍稀藥品的園子,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用夏布做了一張厚厚的,巨大的帳幕,將其完全嚴嚴實實地覆蓋起來,一絲縫隙也無,蝗蟲不得其門而入,自然一片葉子都不曾損壞!
很顯然,對於蝗蟲,杜蘅早已是胸有成竹,有了萬全的應對法子!
一番精妙的佈置之下,杜府精緻絕倫的園林造景,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