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轎伕驚得眼睛都瞠圓了。
杜蘅越過他,隔著轎簾對著轎內行了一禮:“杜蘅給王爺請安。”
“嗯。”蕭乾輕哼一聲。
杜蘅不以為杵,吩咐轎伕:“快,把轎子抬進去。”
轉過頭,壓低了聲音問蕭昆:“可是王爺的病情突然惡化?”
“實不相瞞……”
“咳~”蕭乾輕咳一聲。
蕭昆的聲音嘎然而止,歉然地望著她笑。
“下次若是再遇緊急情況,可派人通知我,由我去王府比較快。”
蕭乾冷笑一聲:“二小姐打得好算盤,以為這樣本王便會對你心懷感激,默許你登堂入室麼!”
杜蘅哂然一笑:“穆王府再富麗堂皇,難道還能勝過皇宮?”
蕭乾:“……”
蕭昆低頭微笑,對杜蘅的好感又增幾分。
怪不得世子爺對她如此上心,原來是物以類聚!
進了楊柳院,杜蘅將蕭乾引進了花廳,紫蘇進來奉茶,端茶給蕭乾時,被他的眼風掃到,只覺渾身發軟,差點把茶打翻。
杜蘅輕嘆:“嚇唬個小丫頭,有意思嗎?”
“本王有這麼無聊嗎?”明明是那丫頭膽小,看一眼就屁滾尿流!
杜蘅笑道:“常言道修身養性,您得學會控制自個的脾氣,做到少動怒,不發火,心平氣和才好。”
“你是什麼東西,敢教訓本王?”蕭乾冷笑。
杜蘅莞爾:“又生氣了不是,肝火這麼旺,身體怎麼會好?”
蕭昆忍不住附和:“對對對,王爺的脾氣的確是大了點。鍾大人也常勸誡王爺,要戒急戒躁……”
蕭乾眼一瞪:“到底誰是你主子?”
蕭昆垂下眼,小聲道:“誰說得對,奴才就聽誰的。”
蕭乾怒。
杜蘅抿著嘴微微一笑,把軟枕擱在小方桌上:“王爺,請。”
蕭乾瞪她一眼,悻悻地把手擱了上去。
杜蘅摒氣凝神,二指搭上他的腕脈,細細診斷。
良久,才鬆開,道:“請換另一隻。”
“羅嗦!”蕭乾板著臉,不情不願地換了另一隻手。
杜蘅又再診了一回,這才收回了手,卻並不急著開方,卻與他閒話起家常來:“不知王爺最近半年都用些什麼藥?”
“一直吃鍾翰林的藥方,左不過是些袪寒解毒的。”蕭乾冷著臉答。
“方子可在,”杜蘅問道:“可否借來一觀?”
“只帶了最近用的兩張,不知道夠不夠?”蕭昆卻是習以為常,從袖子裡摸出兩張藥方來遞給她。
“越多越詳細越好,最好能按著服用順序,份量,時間等項,一一註明。”怕他不明白,杜蘅又解釋了一句:“這樣,方便我更全面地瞭解王爺的病史,以及病情發展過程,以此為據,才好對診下藥。”
“好的~”蕭昆見她問得詳盡,並不象是胡亂敷洐,心裡又多了分希望,自然是惟命是從:“我回頭命人抄錄一份給二小姐送過來。”
王府的規矩,凡主子所用藥物,都需專門造冊登記,以便隨時備查。
“飲食方面呢?”杜蘅又問:“王爺的胃口如何,一日三餐可有按時進食,吃些什麼,吃了多少……”
紫蘇鋪了紙,研了墨,把筆遞給她。
杜蘅一邊問,一邊隨手就把蕭昆答的抄錄下來。
她問得仔細,蕭昆答得也認真。
蕭乾乾坐無聊,遂四下打量花廳裡,一色的黃梨木傢俱,精心地配上各種圖樣的繡件,在簡單大方之外,又憑添了幾分雅緻和溫馨。
那些繡件,大到帷幕,窗簾,小到椅上的軟墊……針腳十分細密,配色大膽,圖樣新穎,清新淡雅卻並不張揚,象極了那個正專心聆聽,奮筆疾書的娟秀女子。
他輕哼一聲,心道:看不出來,這牙尖嘴利的小丫頭,做得一手好針線。
一晃過了大半個時辰,杜蘅的問話終於告一個段落,拿著抄得滿滿的幾大頁紙,仔細看。不時,還會去翻閱那二張藥方。
見她看得認真,蕭昆不敢打擾,室裡只餘輕微的紙張翻動發出的簌簌輕響。
終於,杜蘅把所有的資料看完,略一沉吟,提筆寫了一張方子,一式二份,一份交給蕭昆:“這份拿回去存檔。”
一份遞給在身邊侍候的白前:“速去鶴年堂,讓蔡大夫親自配藥。”
杜蘅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