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水,沒看到沈少都要瞪人了麼?
“當然。”阮婉回答說,“杯子旁邊有茶。”
“好嘞。”疤子應了聲,快步走了過去。
“醫藥箱呢?”沈子煜的關注點從剛才起就沒變過。
阮婉指了下襬放在沙發正中的茶几,回答說:“下面的抽屜裡。”
沈子煜蹲下身拉開抽屜,從裡面取出了小巧的醫藥箱,他還沒說什麼呢,阮婉已經開始伸手解自己腳踝上的繃帶,口中說“我自己來吧”。如果說之前她還驚魂未定反應遲鈍,那麼現在她已經相對鎮定了下來。雖然不是專業人員,但處理個腳上的傷口還是完全沒問題的。
沈子煜的動作頓了下,沉默地將手中的東西遞上。
“謝謝。”
阮婉接過後,仔細地處理起腳上的傷口。之前不仔細看還不覺得,現在一看才覺得這傷口頗有點觸目驚心,足足有三厘米長,應該是著急爬出窗戶時不小心蹭到的。這麼想來,她之前在被提醒前居然沒感覺到疼痛,也真是不可思議。
她蹙著眉頭,忍著痛將傷口重新包紮好。
做完這一切後,她真有一種抬起手抹汗的衝動,再一看,沈子煜這傢伙居然一直戳在她面前。她有點無語,心想只是包紮個傷口而已,她不至於會弄出什麼烏龍的。同時,又有點尷尬。她輕咳了聲,說:“今天真是麻煩你了。”除此之外,她真的不知道該和這傢伙說些什麼。哪怕覺得應該要改變態度,卻真的不知道該從哪裡做起。
“這句話你已經說很多次了。”沈子煜微勾了下嘴角,臉孔一時之間顯得很是柔和,“傷口這幾天別沾水,儘量別行走,如果一定要走,找個人扶著你點。”
“……嗯。”阮婉點了下頭。
“那我先走了。”沈子煜點了點頭,在她出言“逐客”之前,先說出了離開的話。
“沈少,你的水!”疤子見勢不妙,立即端著水過來救場。
沈子煜接過水,抿了口後放在茶几上,對阮婉點了點頭:“我們先告辭了。”
“好的,我送——”阮婉再次點了下頭,下意識地想站起,卻被眼前人一把按住了肩頭。
那掌心傳遞來的、過於灼熱又仿若有些熟悉的溫度讓她恍惚了一瞬,下一秒,明明是“暖源”的他卻好像被燙傷了般,快速地縮回了手。
沈子煜的手在身側合攏又鬆開,鬆開又合攏,如此重複了幾次後,他無意識地舔了舔唇,又說:“鑰匙我放在門口的櫃子上了。”
“好。”
“直接從外面把門帶上,可以吧?”
“可以的。”
……
他說著以往根本不會說甚至於不屑一顧的瑣屑話題,直到再也無話可說,才匆匆地一點頭,轉身離開。他能感覺到身後疤子疑惑的目光,也知道他心中的疑問——
明明非常想再留一會,為什麼要這麼著急離開呢?
可是,他又怎麼能留下呢?
她的尷尬,她的侷促,她的無話可說,他看得分明。
更別提,他在她的生命中從來都是擔當“黴星”這一角色的啊。每次碰到他時,她都會這麼狼狽。明明清楚地知道這一點,卻又總會一不小心就忘記。
不過,也足夠了。
能懷抱著她。
能走入她的屋子。
能喝她一杯水。
甚至於得到她幾句不含任何敵意的話語,已經很是足夠了。
其他的事物,不能奢求,因為註定得不到。
“他還在喜歡你。”
——幾乎在沈子煜和疤子出門的瞬間,錢錢直接從沙發上彈坐了起來,如此說道。
阮婉:“……”
呆了片刻後,她才本能地伸出手捂住心口,嚇死她了好麼!
“你什麼時候醒的?”
“進門的時候。”錢錢伸出手揉了下腦袋,嘟囔著說,“不過腦袋暈得很,身體也不太受控制,現在才好一點。發生了什麼事?我們怎麼回家了?”
阮婉聽了她這話,只覺無言。
所以弄了半天,只有她一個人被嚇了個半死嗎?
她試探著問了下錢錢,結果這姑娘只記得自己走進了廁所,然後記憶就斷片了,只隱約記得自己好像被誰捂住了嘴。原本就不知道“綠”會出事的錢錢雖然當時肯定會心覺不妙,卻不太可能知道之後原本會發生多麼可怕的事情。也不知道該說她是心寬呢,還是人傻……
不過,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