賬”的謝榮華連忙走過去,蹲在喬心願的面前,柔聲喊道:“心願。”
喬心願身體一顫,抬起頭來,她的眼淚依舊控制不住地在流著,鼻頭也已紅腫,模樣算不上好看,但也也醜絕緣。女孩子哭泣時總是很容易引人憐惜的,更別提她還和謝榮華有這麼多年青梅竹馬的感情,再加上謝榮華本身的性格……
姚夜心這次敗北也是很正常的事。
“心願,你怎麼哭了?”
喬心願抿了抿唇,的確,就像姐姐說的那樣,榮華哥的確第一時間來安慰她了。姚夜心哭的時候,榮華哥就安慰遙夜心不;她哭的時候,榮華哥就來安慰他。不問對錯,不分是非,這真的是太糟糕了。現在的姚夜心,會和之前的她一樣憋屈嗎?
如此想著的喬心願下意識看向姚夜心,後者不知想到了什麼,臉色白了下。
喬心願的這種眼神在謝榮華眼中成為了“某種明證”,一種“被矇蔽”的憤怒瞬間席捲上他的心頭,他怒道:“夜心,你對心願說了什麼?!”
姚夜心下意識搖頭:“我沒有……”
“你沒說什麼,心願為什麼會哭?”
“我真的沒有……”姚夜心百口莫辯,突如其來的第一次失敗讓還很稚嫩的她有些無措,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該怎樣應對。
“你什麼時候學會了撒謊?”
“我……”
……
喬心願呆呆地看著兩人的爭吵,感覺像看到了平時的謝榮華和自己,之前的姚夜心,一直在看著這幅場景嗎?她會為此感到高興嗎?……這到底有什麼值得高興的!
起碼她就一點也不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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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用一個詞形容喬心願現在的感受,那無疑是——興趣索然。
她站起身,側頭看著身旁的阮婉,低聲說:“姐姐,我們走吧。”
阮婉略訝異地看了她一眼,沒說什麼,只點了點頭。
於是兩人離開。
就這麼沉默地走了好一會後,喬心願在一個鞦韆上坐下,並且拍了拍旁邊的鞦韆,一臉期待地看著阮婉。阮婉沉默了下,坐了上去,帶著鞦韆後退幾步,抬腳——鞦韆便自然而然地蕩了起來。那時候她多希望有人能在身後推著自己啊,現在一個人蕩它也覺得很不錯。
喬心願學著她的樣子,也蕩了起來。蕩了幾下後,她低聲說:“姐姐,好奇怪啊。”
“什麼?”
“這種時候我應該覺得高興吧?”喬心願抿了抿唇,“每次我和榮華哥吵架後,姚夜心看我的眼神中都會帶著笑。這一次終於輪到她們吵架,我應該覺得高興才對。可為什麼我一點也不開心呢?”
阮婉沉默了。
上輩子的她,最討厭的就是喬心願的這一點——這種理所當然的無知。一方面……從前的她不肯承認,現在卻想得很清楚,是因為潛意識裡自慚形穢;另一方面則是因為喬心願之所以能夠心安理得地無知,是因為有人為她遮擋掉一切風雨。如果可以,誰不想這樣,但這種事從來都是可遇不可求的。
但現在不會了。
她抬起頭,長長地舒了口氣。
那麼糟的她,也有人喜歡,也有人願意為她遮風擋雨,所以,不需要和誰攀比。她在媽媽、在喬家人心中不是最好的,但在外婆,在他的心中,卻是最好最好的。
這就夠了。
“姐姐?”
“大概是因為,你發現他不夠好吧。”阮婉回答說。
“啊?”喬心願愣了下,呆呆地思考了幾秒後,不得不承認,“是的,我覺得他沒有過去那麼好了。”
阮婉笑了笑,沒有說話。女人這種生物,極端的情況下——喜歡一個人的時候,哪怕他殺人放火,都能心甘情願地跟隨;不喜歡一個人的時候,哪怕他死在自己面前,也懶得多看一眼。謝榮華因為過去的若干年交往,給喬心願留下了相當好的印象,可惜這種好感度在這幾年的爭吵中,已經差不多被磨損殆盡了。只差一個契機,就會煙消雲散。
眼下,剛好是這個時機。
“我以後再也不會和姚夜心吵架了!”喬心願停下鞦韆,握拳說,“她之所以會找我麻煩,是因為擔心我會搶榮華哥吧?我之前還會不甘心,但現在已經完全沒有這種想法了。”
“是麼。”
“嗯嗯!不過,姐姐,為什麼你會知道榮華哥一定會來安慰我呢?”喬心願好奇地問道,“明明我和姚夜心都哭了,而且我哭的也沒有她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