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記住他的臉。
他看到我明顯臉色一僵,半晌才道:“羅太,您找龍總?”我冷冷一笑:“龍總開會,跟你說也一樣——找個地方吧。”他微一躬身,帶我走出大廈,到了附近一個咖啡廳。
這時候是上午10點多,咖啡廳里人很少,他帶我上了二樓雅間,掀起珠簾讓我進去,然後問我:“還喝卡布奇諾麼?”
我們倆以前在一起,去咖啡店我最喜歡點的就是卡布奇諾!他這麼問我,那就是不想再瞞我了——我點了點頭,他便低聲吩咐服務生。我抬頭看著他:“到底怎麼回事?”
他嘆了口氣:“我出任務時船爆炸了,我當時被炸暈了,隨著洋流漂了幾天,到一個小島上遇到龍駿——他當時也身受重傷躲在那裡,我們倆都只剩下半條命,互相救助著才活了下來——我們倆手機都壞了,直到幾個月後養好傷好容易攔了一艘船回到香港,我才知道已經上報了犧牲。”
門外腳步聲響,服務生送了兩杯咖啡過來。雷霆等人走了才繼續說:“龍駿說有人暗算他他要報仇,看我功夫還行,就跟我結拜了兄弟;我後來跟組織上聯絡,就讓我將錯就錯,打入龍飛集團查一個案子。”
顧儼跟我來江南就是因為夢到龍駿重傷瀕死,他還被那幫東南亞人追殺,看來他也是逃亡到這孤島上——雷霆跟他相差幾天到了一塊兒,又聽我們說過他的事,憑他跟顧儼相像的臉也能認得是他!以雷霆的為人,跟他互相救助結下交情太容易了——怪不得,我說這事也得是意外,雷霆不可能主動答應詐死不準備跟我再見了。
雷霆臉色黝黑,說了半天話我才發現他左眉被頭髮遮住的地方似乎有一道疤,我伸手去撥他頭髮,雷霆本能地往後一仰頭,隨即停住不動,任我摘下他眼鏡,撥開他頭髮,只見一道深色疤痕從眉骨直插進頭髮裡。
我的手禁不住一哆嗦:“這是怎麼搞的?”雷霆道:“船爆炸時被炸出來的鐵片劃了一道子——沒事,就劃破了皮,沒傷到腦子。”我想起羅展鵬肩上炸傷那虯結的傷疤,只覺心口揪成了一團,抓住他問:“身上還有別的傷嗎?”
雷霆一笑:“都好了,一年多了,早沒事了。”這麼說就是還有傷了——“你救了我之後,那幫東南亞人又找你報復來著?”他微微一笑:“沒事蘭亭,傷疤是男人的勳章,你看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
我一看到他的傷,心頭的委屈和惱怒早拋到九霄雲外,全都被心疼代替——他越是輕描淡寫我越難受,一瞬間淚眼模糊,拉著他道:“這次算你命大,才從鬼門關逃出來!展鵬就調文職了,你也別再幹了——展鵬他爸知道你沒死的事嗎?”我說著拿出手機就開始撥:“我這就跟老爺子說一聲,儘快調你回去!”
雷霆摁住我的手,沉聲道:“你跟展鵬結婚了?”我這才想起來,抹一把淚點點頭道:“上回在船上那次,我回去就懷孕了,你又突然犧牲,我只能跟展鵬結婚。”雷霆臉色一變:“那孩子,是我的?”我看著他:“是啊,他叫雷鳴——你爸你媽都見過!”
雷霆一把抓住我的手:“蘭亭!”我給他那溫暖寬厚的手掌一握,只覺心頭一熱,正要抱住他好好哭一場,他的手機卻響了起來——雷霆掏出手機,臉色一正,站起身接起電話,已經換成了粵語:“我在旁邊咖啡廳呢,是羅太找你,好,我一會兒上去。”
我也回過神來,看他放下電話,低聲問道:“我聽展鵬說,龍飛集團是黑幫起家;龍駿說他少年時也入了黑幫——你是要查他們嗎?”雷霆臉色凝重:“龍駿連他進黑幫的事都跟你說了?”
我點點頭:“他要跟我打聽顧儼的訊息,也就沒跟我隱瞞。”我想到這裡突然明白過來:“他知道我是展寧的嫂子,告訴我這些也是為了讓我勸展寧吧——看來他對展寧是真的一點兒意思也沒有了!他要找誰報仇啊?是不是很危險?”
雷霆嘆了口氣:“這些我不便跟你多說,你知道了也沒用——龍駿很聰明,本性也不壞,我會盡力維護他周全;你也勸勸展小姐,別老纏著他了——黑幫的事很複雜,你們都是安分良民,最好別沾這些事。”
說到這裡我又想起剛才的話頭:“既然這麼危險你還留在這裡?你都這麼九死一生了,我跟老爺子說一聲,調你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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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5、(二一)造化弄人 。。。
雷霆看著我:“這些事總要有人幹,我一身功夫,做這個最合適——老爺子也說尊重我的選擇。”我看著他:“老爺子知道你沒死?”——也是,就算本來不知道他是羅將軍的乾兒子,他犧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