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壞了。現下想休息休息,涼州的事,勞煩你了。”
步雲鶴默不作聲。
施雪走後,步行一過來同他打了個手勢,然後躬身一禮,回過頭又對田田郡主打了個更復雜的手勢。
田田郡主笑眯眯的跟著他一同離開。
姚植看得一頭霧水。
樓和哼了一聲,說道:“哈!無聲無息的,定是在比手勢。就煩你們穆王府的人,能好好說話為什麼偏要去打手勢,欺負看不見的可憐人。”
然而姚植還未看明白剛剛這一出,就被陸繁帶著,跟符安一起向屋內兩人告辭。
走出門,姚植才問:“他們剛剛都什麼意思?”
陸繁看了她一眼,往前一指:“這不,在這兒等你呢。”
姚植往前一看,正是施雪。
她輕蹙著兩條細眉,平淡無奇的臉添了兩分愁,在夜色下,竟是多了幾分動人的嫵媚。
施雪剛剛出門時衝她打了手勢,無奈姚植一直沒看到。
陸繁收住腳步,拽著符安往另一條路拐去。
從剛剛起,符安就有些明白,又有些不明白。陸繁似乎也不想跟他解釋,只拽著他的衣袖,走了一段路,才道:“我送你回房。”
符安搖頭:“不用不用。”
頓了一下,終是忍不住,問道:“……剛剛,遣我們走是不想讓我們聽到什麼吧……”
陸繁眼望著前方,許久才道:“施雪說的已經很明白了,知道太多對普通人來說沒什麼好處,有些事,還是避開好。”
“聽世子說,姚大人之前在昭陽宮太醫院,所以,關於殿下的病情,我有事想跟您商量。”
姚植連忙擺手:“不敢不敢……我,我略懂藥理罷了,醫術並不精,實話說,我連門都沒入,論起醫術高低,我恐怕連樓和的衣角都碰不到,更不敢跟您比了……”
施雪有些詫異,然思考片刻,還是說了下去。
“我剛剛定了個方子。”她從藥箱裡掏出紙筆,彎腰已箱為桌,邊說邊寫,“姚大夫幫忙看看……我,其實我,有個想法。”
姚植愣了一下,道:“你說。”
她大概知道施雪要說什麼了。
“殿下的情況很糟糕。論病根,我大概沒有判錯,不過我醫術粗鄙,只擅民間疑難雜病,所以不敢擅自專斷。我的意思是,如今先用些溫和的藥,讓殿下抓緊回昭陽京,商議著……動刀……你是昭陽宮的醫師,又是襄陽帝君的妹妹……你去說的話,他們應該會答應的。”
姚植心道,她的意思大概是讓我去勸說皇帝和太醫院的御醫吧,應該是想主刀時身邊有經驗豐富的御醫幫忙照看。
可是……
她斬釘截鐵道:“不行,風險極大,不管是誰都不會答應的。”
施雪急道:“可是來不及了啊!”
姚植垂眸。
她也知道,病在頭部,雖然現在的醫療條件沒辦法確切判定具體是哪裡出了問題,但先是口鼻冒血昏厥,之後又失明……
不管是什麼,都不容樂觀。
可……不管是樓和回昭陽京,還是施雪行開顱手術,這兩個都只會有一個結局。
姚植閉上眼,回想著有關樓和這部分的史料記載……
之後,她再次確定,樓和確實病逝於昭陽京。
她道:“不行。說不通的,你斷了這個念頭吧。”
施雪修長的手緊緊握著筆桿,繼續道:“姚大夫是知道的……這個速度發展下去,湯藥保不了幾天的,現在這條是沒有生機的路。”
“那就等他真不行的那天,你再去跟他商量開顱的事吧。”
姚植扭頭就走。
笑話,就她施雪一個人,還沒有專業的助手,工具簡陋,醫療衛生條件差,各方面都欠缺,她還真敢提出來。
施雪恢復了平靜,深吸一口氣,衝她背影說道:“……是我心急,我之前提出這種辦法時看你並不反感……以為,你跟我一樣。”
她沉默片刻,又道:“其實……我有三成把握。”
姚植停下來,無力道:“不行就是不行……我,我也有我的理由。”你的第一例成功的開顱手術,是在三十多歲時完成的。
施雪聲音有些顫了:“可他是樓和啊……有三成生機總比眼睜睜看著他死好,姚植,姚植……我不願放棄這三成希望,他是樓和,他是恩師的愛子,他救過大半個涼州城的人……姚植……”
姚植還未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