銚錦鴻閒散的聲音立馬變得很緊張了:“什麼?璃瑤醒了不吃飯,要見我?我馬上來!”
五個秘書反映過來時,銚錦鴻已經大步出了辦公室——
向來惜言如金的金立緩緩地開口唸叨:“璃瑤?璃瑤!鴻懂為了璃瑤從辦公室不簽字就跑了?”
另一個秘書推了推鼻樑上的金絲眼鏡說道:“是吧,鴻懂是會為他的愛車不簽字就跑,向來沒有為女人不辦公的先例。那個璃瑤是誰?”
金立簡潔回覆:“少八卦,多做事。”
醫院——
穿著寬大病號服璃瑤固執地望著窗外一直在喃喃自語:“名字——如果一個人連自己的名字都不知道哪是很悲傷的事;如果明明記住自己的名字,別人卻說不可能有那種姓,那是很納悶的事。還好,畢竟有說理的地方,一會爹爹會給璃瑤證明一切。”
璃瑤自言自語中,對特護姐姐的言語再也不想聽,更別說是吃飯了。
聽見腳步聲,璃瑤一看到門口出現的銚錦鴻,她幽暗眼睛瞬間明亮:“爹爹,我叫什麼名字?璃瑤是我的名字對不對?”
眼前可憐巴巴的小臉糾動了銚錦鴻內心某處,他在心裡對自己說:不能讓她失望,我什麼都能給她,何況一個名字。
銚錦鴻走到璃瑤面前理了理她額前的一絲亂髮:“你的名字叫銚錦璃瑤,你怎麼連自己的名字都記不住呢?沒關係傷好了你就都記起來了。”
璃瑤喜極看向特護的眼神裡明顯的有顯擺。
因為有了名字還要顯擺的神態讓銚錦鴻內心某處又一抽搐。他在內心決定:等傷好了她記起自己是誰來,我銚錦鴻一定要看看是哪家電影公司的劇組竟然如此地對待可憐兮兮的璃瑤。現在想想都後怕,要不是我趕時間走了那條河邊的近道;要不是我發現了河灘上昏厥的璃瑤;後果會是什麼?如此花樣年華的生命就會……
“爹爹,璃瑤不是記不住名字,只是記錯姓了!銚錦璃瑤,很好聽。”璃瑤一隻手撐著坐了起來,跟著又問:“爹爹,這就是家嗎?都是白色!”
“璃瑤,這是醫院;傷好了才能回家。”銚錦鴻手裡的碗差點掉地下,心裡竟然很是不忍:這孩子不只是一般的腦子不對勁,好像還很弱智了?連這是醫院都看不出來。
璃瑤看到了銚錦鴻的猶豫和臉上奇怪的神態,她的心裡一下子好失望:璃瑤明白爹爹的難處,為什麼不接璃瑤回府,不是不喜歡璃瑤對不對?是因為府裡沒有璃瑤的親孃。別的娘可能不想讓璃瑤進府?從小聽師父說了很多類似的事,自古後孃就是狠毒的代名詞。
看著眼前璃瑤明亮的眼睛突然就暗淡下去了,銚錦鴻心裡也跟著失落起來,然後就是一種緊張襲來。
顧不得眼前的璃瑤還活在戲裡面出不來,銚錦鴻沒話找話的問道:“璃瑤,是想回家?”
璃瑤的聲音很小:“璃瑤是想回家,不過明白爹爹不方便讓璃瑤回家。璃瑤就住在很很好的,璃瑤不會為難爹爹。”
什麼?不方便,銚錦鴻真的很想笑:我的家我不能做主還有誰能做主呢?原來小丫頭以為我不要她回家才突然變的那麼悲悽!
想到這時銚錦鴻糾緊的心才舒緩,跟著語氣輕鬆地說:“璃瑤,來,把粥喝了,我們就回家。”
璃瑤竟然又說:“要不是師父從小教誨說‘謹言、謹問、謹事。’璃瑤一肚子的疑問早問出來了。師父的意思是女人話多易出禍端,所以說話要小心;很多話不明瞭是不能打聽的,知道多了擔的是非也多;人一輩子要做很多決定,都要三思而行。”
看著眼前璃瑤的絕無僅有的女兒靜嫻神態,銚錦鴻有一剎那的呆傻,他彷彿真看到了傳說中的窈窕淑女,心中不勉疑問:難道演戲真能把一個女孩變成真正的淑女嗎?眼前的臉為何找不出一絲的做作之態?
見銚錦鴻發怔,璃瑤有些不安地問:“爹爹,璃瑤是不是話太多了?”
銚錦鴻忙回道:“不是,璃瑤的話說的太好了,我正找話誇你呢。”
璃瑤一臉的淺笑帶著一絲不易覺察的欣慰。
“我這就去找醫生,早點帶你回家。”
銚錦鴻並沒有馬上帶璃瑤回家,因為醫生說雖然患者的傷口出奇的癒合快,最短也要三天才能出院。
昨天打針時璃瑤一直沒醒,今天消炎針時間又到,護士推著小車進了病房。
剛回房想安撫璃瑤安心養傷的銚錦鴻這時電話響了。
為了不分散護士的精力,銚錦鴻邊接著電話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