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毫不猶豫地給自己一槍,這世的“愛情”來得又是如此“輕易”,讓她如何能夠放心地就此淪陷。
璃子逸近日著實事務繁忙,剛幫林翎綰了發,便被窗外的小鷹“召喚”了出去。林翎倒是習慣了璃子逸這些日子的來無影去無蹤,自是不介意。遂在璃子逸離開以後,林翎便照著往常的習慣,去到那大樟樹下面小憩——小小的紅狐“躺臥”於石桌很是扎眼,林翎走近,將其護在手心——那一條條細小的裂紋雖不明顯,卻不足以逃脫林翎敏銳的雙眼。
林翎凝眸端詳,波光終成一片溫柔的汪洋。
心事同漂泊
璃子逸接了飛鷹“密報”,尋了紙筆題了批覆,便吩咐飛鷹出去覆命。飛鷹剛一離開,塗山顏淵便奔來了璃子逸的院子,毫不客氣地坐上璃子逸身邊的石凳,兀自提起茶壺,自斟自飲。
璃子逸眉梢一挑,出手便要去搶塗山顏淵手中的茶杯,被塗山顏淵抬臂一擋,輕鬆擋下。塗山顏淵悠然將茶杯送到唇邊,微斜手腕引茶入喉。
璃子逸撇撇嘴角,問道:“顏淵前來,只為討杯苦茶?”
塗山顏淵將杯中茶水飲盡,眼角微挑,給出一個意味深長的微笑。
璃子逸癟癟嘴道:“有事直說,爺可沒時間陪一老男人在這兒胡鬧~”
“哦?”塗山顏淵語調拉長,話中有話地應道,“如此說來,子逸之於翎兒,可也不小呢……”
璃子逸臉色微微一沉,眸子凝上塗山顏淵那張雲淡風輕的臉:“顏淵此言何意?”
塗山顏淵狡黠一笑,抬眼對上璃子逸那絕美的鳳眼:“不過言及其實爾,子逸無需緊張……”塗山顏淵再添一杯茶水,淺笑不語,亦是讓璃子逸站在一旁,心思轉了又轉。
璃子逸糾結半天,才發現塗山顏淵不過在逗自己而已,雖然沒有亮明林翎的身份,但以塗山顏淵的才智和手段,這所謂的“秘密”也定不會留到今天才來解決,既然如此,如若顏淵對林翎有所圖謀,也定不等到今天才來威脅、下手……璃子逸定了定心神,到底是自己關心則亂……璃子逸想到這裡本該釋然,但心思一轉,又覺不對。
“顏淵你該不會……”璃子逸放大的瞳孔毫不掩飾地暴露了他此刻內心的惶恐與驚訝,幾番糾結下來,還是沒能說出後面的話。
塗山顏淵本是個淡定角兒,誰知聽了璃子逸的話,生生將那剛入口的茶水給嗆了出來。
璃子逸見塗山顏淵此般“失態”,竟鬼使神差地確定了自己心裡的猜想——翎兒跟那人實在太像,顏淵會這般,倒也在情理之中,不過千不該萬不該,是自己不該帶翎兒尋求顏淵幫助,更不該向顏淵透露翎兒身份……璃子逸正在心裡椎心泣血,完全沒有發現塗山顏淵正饒有興致地望著自己失常的模樣偷笑。
幾番思想鬥爭下來,璃子逸終於恢復了“常態”,深吸一口氣,鐵青著一張臉重新望向塗山顏淵:“顏淵,你不會真的……”
“真的什麼?”塗山顏淵已然恢復那副淡薄模樣,挑了一眼璃子逸,繼續喝茶。
“真的……”璃子逸欲言又止,竟第一次覺得說話是這般難事,“就是,你真的……”
塗山顏淵只覺好笑,這天下第一公子何時有過如此窘相——此人才幹,朝堂之上,舌戰群臣;朝野之外,舌燦蓮花,何曾有過片刻猶豫,此時此刻,竟因一小女子犯難,著實有些意思。
塗山顏淵清了清嗓子,打斷了璃子逸的那番糾結,反問道:“你很在乎?”
璃子逸竟突然噤聲,不去作答。
塗山顏淵著實是瞭解璃子逸的,沉默不代表不在乎,而是太在乎卻不知該如何表達——這人就是如此執拗,堅信說出口的永遠比不上做出來的實在——不答,便是給了最確定的回答。
塗山顏淵輕抿一口茶水,垂眸凝上石桌:“翎兒自是柳絮才高、冰雪聰明,顏淵幸得一知己,如何敢多置思索,況,翎兒與顏淵淵源頗深,顏淵如何能夠怠慢翎兒?然,遂待翎、澈一心爾!”塗山顏淵一席話將關係說得明白,林翎秀外慧中,招人喜愛,所以他不過是將林翎引為知己,待之如待藍澈一般,並未存其他心思,倒是璃子逸多慮了。
璃子逸聽完此番言論,心思終於放鬆了一些,終又琢磨出來點什麼,轉臉看向塗山顏淵:“那顏淵此番前來是為……”
塗山顏淵從袖中拿出一封書信遞與璃子逸。璃子逸拆信而觀,信中題六字,言“母后疾深,速歸!”璃子逸剛剛緩和的臉色再次陰沉起來,塗山顏淵不過一瞥,便心中瞭然:“子逸作何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