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之後再慢慢開始走。我並不急,我現在算是出來旅遊的。
五年多前,我為了逃避家人的詢問一段被背叛的感情,而在新年加班去採訪,最後到了這裡;五年多後,我還是為了逃避一段沒有結果的感情,而離家出走。
這一切是不是很諷刺,是不是很可笑。
我想起我上一個男友,在我提出分手的時候,他還問我為什麼,我開啟手機,把隔著馬路拍下他和別人擁吻的照片給他看,順手抄起旁邊的一杯水潑到他臉上,揚長而去。
而如今,我連潑趙統一臉水的步驟都省去了。
我想他現在也應該看到我的留信了,可他看不看得出,我在那首詩字裡行間刻下的無奈。
看得出也好,看不出也罷,都無所謂了。
出了城門之後,往西北的方向走,我要去九寨溝。
當然這個時候還沒有九寨溝這個名字,那塊現在被稱為人間仙境的地方甚至都沒個正式名字,只是個藏族羌族漢族的融合聚居地。
當時在地圖上找的時候,我也只是知道一個大致的方位,我知道那個地方在成都北偏西400多公里的地方,在白水溝上游白河的支溝處,青藏高原的邊緣過渡地帶。
那個地方現在應該有最原始的美,沒有經過□□的肆意砍伐,沒有千年以後每年百萬人的踐踏,沒有人山人海摩肩接踵,應該是個美麗寧靜的地方。自我休憩也好,自我洗滌也好,自我放逐也好,都是上上之選。
我想起之前和趙統約定,等到北伐的事情過去之後,就和他一起離開,還說到過要去九寨溝去看看。他當時還玩笑說,野生大熊貓是非常兇狠的,我要做好和它們搏鬥的準備。我說所以我才要捎上你這個人肉包子啊。
沒想到,現在我卻是隻身前往。
該死,我又在想他了。
☆、一路向北
我的平靜讓我自己都感到意外。
或許人就是這樣,當沒有選擇的時候,在經歷過最初的震驚之後,就會學著平靜地接受。只不過我很難定義自己的行為,到底是接受了,還是在逃避。
或者兩者兼有之。
我沒法眼睜睜地看著他成婚,對他道賀,也不可能在他成家立業之後,把他從他妻子身邊搶走,我痛恨第三者,所以我絕對不會允許自己那麼做。
那我只能離開,也許,我離開一年半載,或者一年兩年之後,大家再見面的時候,能平心靜氣,能笑忘前塵。
到了那個時候,我的弟弟諸葛瞻也該出生了,我也該跟隨我爹去北伐了。
或者有了這一次出走的經歷,我爹會同意把我帶在身邊,我也不會成為他人的累贅。
只是,北伐之後呢?
或者我會再次離開,離開西蜀,到各處去走走看看,遙想一下一千七百年之後,那些地方都會變成什麼模樣。
出走的第三晚。
我在一家山裡村民的家裡借宿,睡在茅草堆上。這其實很不錯了,我出來的時候就已經做好這樣的心理準備,有個屋頂遮頭總比幕天席地要好很多。前一晚我在一處山林地帶睡覺,半夜山林中冒出的一對對黃綠色光點嚇得我一晚上沒睡。
好在那應該不是狼,不然我也沒小命在睡在這個地方。
以前讀大學的時候,都有記者野外生存的課程,不過那時教的那些東西,雖然稍有點用,卻也無法完全運用到現在的情境中。
不過我還撐得下去,我還能走遠一點的。
習慣就好了,我覺得自己已經開始習慣起來了。
一路上的風景的確很不錯,沒有21世紀工業和商業的侵蝕,蜀地呈現出它最真實的一面,峻嶺險陡,溪流清澈,樹木鬱翠,只是蛇蟲鼠蟻多了點,好在我騎馬慢行,不然還真難說會被這些小東西給弄死。
不過生死由命,無所謂了。
這種心態其實挺可怕的,不知道我該把它叫做豁達,還是叫做絕望。
第五天頭上,我發現自己似乎是迷路了。
蜀地的山路非常崎嶇複雜,我本來都按照當地採藥人或者附近村落居民進出山的道路走,並不會走得非常偏僻,走到毫無人煙的地方。但這一次我好像拐錯了一個彎,越走越荒涼。
當身於無人踏足過的地方之時,人是會有感覺的。
那種完完全全孤立於天地間的感覺,那種危機在四處潛伏的感覺。
我決定往回走。
但就在那個時候,我聽到水聲,從前方未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