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離她如此的近,即使這代價是生命,他也覺得值得。剛才擔心她走後,自己的靈魂都會空了,但是現在他卻感覺到了滿滿的幸福。
不用告訴這個丫頭自己的心裡了,他自由了。想來這也是最好的結局他能夠給她的東西,都已經親手交給了她。
“柳逸塵,你不要睡著,我還有好多話要和你說。”墨軒看著越來越虛弱的柳逸塵心裡的酸楚更加厲害。
“軒,答應我,你一定要幸福。”這是柳逸塵跟她說的最後一句話,她摸著他已經停止跳動的脈搏,看著臉上掛著幸福微笑的臉。她的心降到了極點。
她哭不出來,只覺得她懷裡的人又回到兩年前的時候,那時候的畫面在她腦袋裡不斷迴旋,一個個片段都在告訴自己,他懷裡的男人曾經有著謫仙般的氣質。
她看著他的手裡緊拽著一個絲帕,他掰開他的手,一個歪歪扭扭的“塵”字映入眼簾,這是當年自己親手繡制的手巾,但是卻在離開的當日丟失,原來一直都放在他身上。她終於明白了,為什麼他一直不計回報的幫助自己。
可是知道的已經晚了,為什麼他不告訴自己這些事情。
他只是她少女懷春的美夢,可是他竟然付出瞭如此深情。她何德何能要讓他用生命來祭奠那段青春的年華,她以為一段暗戀只是她一廂情願而已。
她的腦袋裡似乎快要炸掉了。
“啊!”墨軒終於喊出了聲,她的心已經到了崩潰的底線。
長髮在風中凌亂,只是這一切為了懷裡安詳的雙眼。他再也看不見了。她抱住他的屍體,還帶著他的餘溫。
旁邊打鬥的人們都被這撕心裂肺的喊聲震驚,白夜的心裡劃過一絲酸楚還有濃濃的擔心。這個情況是他沒能預料到的。
墨軒拿著那個手帕!她現在唯一能讓自己平息悲傷的方法就是讓他們血債血償。
她站起身,兩眼的冷漠猶如修羅重生,周身環繞的氣息散發這殺戮的訊號。她的手中始終緊緊握著那個手帕。
鮮血,在她的指甲和手中流淌,她發了瘋的一樣衝向那打鬥的人群,然後一個分身,一個段臂、一個直接將腦袋擰斷,她用的都是必殺之招。
看著血腥的場面,白夜自嘆不如。這個笨女人真的瘋了。
“我要你們為他陪葬!”說完風聲四起,一個巨大的旋渦狀的氣流將黑衣人卷在其中。看著慌亂的黑衣人,墨軒已經殺紅了眼,現在最讓她快意的事情就是將他們都統統殺掉。
一聲爆炸聲,裡面的黑衣人紛紛倒地,停止了掙扎。
“墨軒,你還好吧。”白夜擔憂的說道。
她看著手中已經被鮮血染紅的絲帕!笑了。
他就算是走,也要讓他走的安心。
“塵,你說的我一定會做到的。”她將他的屍體抱起來,跌跌撞撞的往前走,那裡是他的家,她要送他回去。
丞相府,看見鮮血淋漓的主人,一群奴僕都驚慌失措。還是赫連白夜主持大局,張羅喪事。
墨軒穿著白衣,帶著白花,這是未亡人的裝扮。對一個未出閣的小姐來說,是有損名節的,但是她不在乎。她只希望能夠送他最後一程。
“水葬吧,這樣乾淨。”墨軒讓白夜拒絕了所有的客人,包括東天的皇帝和皇長子及文武百官的吊念。
她站在湖邊,竹筏上滿是白色的菊花,他一身白衣。記得他只穿過一次灰色的衣服,那是她要去東天國為質子的那天。後來她才恍然大悟,那是民間親人送別的風俗。
她還真是笨,居然這個都沒看出來。那竹筏上的畫都是柳逸塵身前畫的,畫中的女子,只能看見背影,但是另外一幅藏在櫃子中,下人清點遺物的時候,她居然看見了自己的畫像,女裝的自己,一襲白衣。
她還看到了那行題詩:
似水流年,千萬裡,烽煙兩茫茫。
儂為君痴,君不知。他年紅妝知是誰?
她再看不出他的心意,她真的可以去死了。但是這一切都晚了。他真的離開了,永久的離開,不會有人對她謫仙般的微笑。他是她的少女夢,她希望這個夢永遠不要醒來。
但是一切都不是她能控制,她好恨。
拿著火把,她點燃了竹筏,她將自己親手繡制的絲帕特意清洗乾淨,放在了竹筏上,希望在另一個世界,有它陪在他的身邊。
熊熊跳動的火苗將他們之間的牽絆劃上句點。
只是她的悲哀蔓延,將這一池清水徹底感染。風中嗚咽的樹葉搖晃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