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部分(1 / 2)

楚光耀在此之前對郝嘉偉的患病經過也不大清楚,聽完沈恕的講述氣得直踩腳,說:“王八蛋,這個王八蛋。”聽那意思應該是在罵張威。

郝嘉偉痛哭流涕。沈恕隔了半晌才說:“在偵辦這三起殺人案期間,我發現它們有一個共性,那就是被害人的工作場所都掛有他們所在行業的誓詞。我見過刻在楚原三中牆上的教師誓詞後,就有一種模糊的想法,大多數誓詞只是一種文字遊戲,宣誓的人未必會當真。等見過鶴翔法院的辦公室中懸掛的法官誓詞後,結合兩名被害人均被割掉舌頭以及社會評價都較差的特點,我開始懷疑他們的被害是否與他們在本職工作中營私舞弊的行為有關。當時,我預感到的手可能會再次作案,但前兩個被害人並沒有關聯,這呈現出隨機作案的特點,也讓我們很難判斷誰會是下一個被害人。在穆超群的婚禮上,我親耳聽到他信誓旦旦的婚姻誓言,當然我對他的人品也非常瞭解,只是沒能預料到他會是下一個被殺害的目標,他在婚禮上的誓言成為他的死刑判決。不過,你再次作案,難免留下更多漏洞,讓我們終於能鎖定嫌疑人。如我剛才分析的那樣,促使你連續作案的動機,一是身為醫生的張威醫德敗壞,毀了你的人生,二是趙天祥、李韜光和穆超群行事不端,違背了他們親口許下的誓言。”

楚光耀聽得張口結舌,說不出話來。

郝嘉偉聽到沈恕開始揭露他的罪行後卻反而冷靜下來,他直勾勾地看著沈恕,良久才說:“我沒殺人,不是我乾的,你們破不了案就找我頂罪,這套把戲我見得多了,你們這些騙子都是草菅人命的東西。”

沈恕不在意他的謾罵,按著他的兩名偵查員卻要防備他在情緒激動下暴起傷人,兩隻手同時用力,分別捏住他的肩膀,郝嘉偉疼得拼命叫喚,嗓子都喊啞了。

楚光耀滿頭霧水,頹然坐到椅子上,欲哭無淚。

為了使郝嘉偉服罪,沈恕說:“張威對你造成的傷害讓你恨透了那些不遵守職業道德及破壞誓言的人,可是張威已經被關進監獄,你找不到可以報復的物件。直到賀海濤案的出現,在社會上鬧得沸沸揚揚,你對張威的仇恨便轉嫁到了趙天祥身上。你是個很有犯罪天分的人,冷靜、周密、殘酷,又能做到知己知彼,你這樣的兇手最讓警方頭疼。你的身體並不強壯,健康又受到損害,想要殺害人高馬大的趙天祥,必須採取非常手段。你精心籌備了兇器,包括高壓電棍、舌鉗和一把鋒利的小刀。然後,你不辭辛苦地長期跟蹤趙天祥以摸清他的行動規律,直到你認為萬無一失時才出手殺害,案子完成得乾淨利落,未留下任何犯罪痕跡。警方遲遲未能破案,使得你的自大和僥倖心理愈發膨脹,鼓勵了你再次犯罪。不過你在鶴翔未找到下一個殺害目標,而且天氣漸冷,人們衣著增厚,你擔心電棍的攻擊力減弱,不能把人瞬間擊倒,就暫時停手,你確實是一個很能隱忍的人,也是很難纏的對手。

“今年初,你回到楚原三中工作,獨自居住,白天在門衛室值班,這讓你在下班後有大把時間進行跟蹤和實施犯罪計劃。你的第二個殺害目標是李韜光,原因是他被一些同事詬病。你沒有急於犯罪,而是非常耐心地跟蹤,摸清他每週有兩天晚上去給副市長蔣和的兒子補課,而且熟知他的停車位置,然後才開始實施犯罪計劃。你再次一擊即中,於是割舌案成為你的模式犯罪。可百密難免一疏,你雖然未在現場留下物理證據,卻留下了心理痕跡,把你對巧舌如簧、出爾反爾、違背誓言的憎恨都表現了出來。”

郝嘉偉撇撇嘴,不屑地說:“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沈恕說:“趙天祥案和李韜光案的地理跨度較大,這使得我們錯誤地把偵查物件鎖定在穆超群身上,非常巧合,他和趙天祥、李韜光都有交集,案發時間又分別與鶴翔、楚原都有交集,對他的偵查,浪費了我們破案的黃金時間。直到穆超群遇害,兇手的真面目已經呼之欲出,你把自己推到了警方面前。”

郝嘉偉很不服氣地說:“胡說八道,什麼我把自己推到警察面前?”

沈恕凝視著郝嘉偉,似乎在分析他此刻的心理狀態,門衛室裡除了幾個人粗重的喘息聲,一片寂靜,氣氛有些壓抑。沈恕過了好一陣才說:“穆超群死後,我才無意中瞭解到他去年在鶴翔開會時,曾代表學校去看望過你,也就是說,你在趙天祥案期間,正在鶴翔市休長假。我們調查了你休假的原因,至此,你的所有特徵都與警方認定的犯罪嫌疑人吻合。你有犯罪動機,有充足的犯罪時間,身體不夠強壯,並且痛恨違背誓言的人,這是你割掉他們舌頭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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