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眼眶中噙滿了淚水。
有良默默的看著雲霧繚繞的梅里雪山,是啊,與妮子分別已經六年了,在那座雪峰之上,自己的雙手被沈才華放出的惡犬咬斷了筋脈,屈辱的往事就如同昨天一似的歷歷在目。
“妮子,你如今還好嗎?”有良嘴裡喃喃自語。
“我們可以先去藍月亮谷,請寒生給羅柱子治病,然後你再到塔巴林寺如何?”耶老說道,既然答應了羅老爹就應該盡力去做。
兩人直奔卡瓦格博峰而去,山勢漸漸高企,前面出現了一片莽莽原始森林,高大挺拔茂密的雲杉樹,其間地上落滿了枯針和鱗狀的紫色果球,空氣中帶有一股濃濃的松脂香味兒。
蜿蜒的小路一直伸向林子深處,墨綠色的雲杉樹下趺坐著一位紅衣老喇嘛,正閉著眼睛在冥想。
“當年老衲在谷中也是喜歡在林中打坐,鼻子裡聞著松脂香,感覺自己與天地萬物融為了一體,心境便會格外的空明。”耶老望著老喇嘛,口中感慨的說道。
就在兩人經過冥想的老喇嘛跟前時,那人突然睜開了眼睛說道:“好濃厚的老陰之氣。”
有良此刻注意的瞧瞧老喇嘛,見其兩道長長的白眉如羽毛一般,目光犀利,但給人一種冷冰冰的感覺。
“嗡阿吽。”耶老上前雙手合什,雙眼下垂目光注視著指尖,口誦三字明咒。
白眉老喇嘛詫異的望著耶老,這個裝束怪異的外鄉乾癟老頭竟然深諳藏區的密宗禮節。
合什的含義是代表眾生三昧的左手與代表佛陀般若的右手對接,產生感應,也是佛教徒表達謙和的行禮方式,藏傳密宗合什為大拇指由其他手指包含,與中原的漢傳佛教有所不同。
“哼,果然塵世間的異類都聚到了康巴藏區,喂,你這老皮屍來這兒幹嘛?”白眉老喇嘛頗為不屑的說道,竟然一眼看穿耶老的身份。
耶老聞言不樂意了,心想路遇同道自己禮施於先,結果卻被人家惡言相向,於是口中沒好氣兒的答道:“你才是個異類呢,哪兒有人會生出這麼長眉毛的?純粹就是一隻老雉雞。”
老喇嘛把臉一板:“你這皮屍倒會逞口舌之快,你們這些異類究竟所為何來?”
耶老不吃這一套,抽出斜插腰間的小皮鞭,“咚”的一聲皮鼓響起,隨即以尖裡尖氣的女聲唱了起來:“左手敲起文王鼓,右手擎出霸王鞭,
敲鑼打鼓請神仙。
一請胡,二請黃,
三請蟒,四請常,
請出翠花做大堂,
冤魂死後就上了房梁,
得兒呀呼嗨,咿呀咿嗨呀……”
老喇嘛從來沒聽過關東的跳大神曲調,而且歌詞晦澀難懂,不由得白眉蹙起厲聲喝問道:“這是什麼巫咒?你到底何許人也?”
“黃龍府耶老仙兒,
出古洞啊離深山,
抓把黑土就把那洞門關。
陰天駕雲走,
晴天旋風旋,
來回不用一袋煙兒。
套仙索,捆仙繩,
三寶還有拘魂瓶,
八方仙家來相迎,得兒呀呼嗨,咿呀咿呀嗨……”耶老自豪的唱道。
“呸,原來是中原山洞裡跑出來男不男女不女的妖孽,來到康巴藏區竟然還如此的囂張,我扎西倒要看看你的‘套仙索’、‘捆仙繩’還有什麼‘拘魂瓶’到底有多大能耐。”白眉老喇嘛扎西嗤之以鼻。
耶老本就是嘴皮子厲害,若是真正動起手來可就不行了,於是趕緊唱道:“套仙索、捆仙繩,還有那隻拘魂瓶,
可惜全都忘了帶,得兒呀呼……”
“唗,”扎西老喇嘛打斷了他的唱腔,揶揄道,“那你還有什麼本事?”
耶老呵呵一笑,繼續自吹自擂:“老仙兒‘被窩裡放屁——能文(聞)能武(捂)。”
扎西老喇嘛尋思了老半天,才終於弄懂了這句話的意思,不由得哈哈大笑。
耶老已經很久沒跟人嘮東北的歇後語了,一時技癢,趕緊接著吹噓:“老仙兒剛才只不過是‘癩蛤蟆掀門簾——露一小手’。”
扎西老喇嘛鼻子“哼”了聲:“嗯,倒還像那麼回事兒。”
耶老一看更來勁兒了:“老仙兒我是‘二齒鉤撓癢癢——一把硬手’,‘寡婦生孩子——有老底兒’,對付你還不是‘老太太擤鼻涕——手拿把掐’。”
扎西老喇嘛一時間反應不過來,白眉翹起有點傻眼了。
“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