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的瞅著周邊這些陌生的面孔。嘴巴大的出奇,豁牙漏齒參差不齊,四肢短而粗壯並長有灰指甲,胯下光溜溜的是個女嬰。
寒生輕輕撥開那如縫的兩隻細眼,雙瞳小如綠豆且黯淡無光,像是已經完全退化了。
屋外的男人們見屋內沒了動靜,於是一起擁了進來,其中還包括著聞訊而來的邢書記等人。
“這是什麼東西?”吳楚山人愕然道。
“活師。”有良說,心中暗想這老太監的元陽真是厲害,竟然能夠隔代受孕,怪胎的立眼和那隻活師的簡直就是一個模子扒下來的。
“活師?”賈道長沉思道,“相傳先秦時期的宦官都是由受了宮刑的罪人充任,唐高宗時改殿中省為中御府,以宦官任太監、少監,故後世通稱其為‘太監’。唐德宗朝有位無名太監識得一種方術,名為‘活師術’,就是在閹割前將先天元陽入丹田貯存起來為日後修煉所用,不過此術早已失傳,至於有什麼具體的用途就不甚了了。”
“莫非這老太監鋼鐵就識得此術?”吳楚山人唔了一聲,“蟾蜍的幼蟲蝌蚪就叫做‘活師’,其形狀如同精子,而古人稱男子精液為‘元陽’,由此看來這‘活師術’修煉的是一種陰陽交合的邪術了。”
“不錯,客家嬤嬤生下的這個怪胎應該就源於‘活師術’。”賈道長肯定道。
此刻,老祖在一旁不耐煩的叫嚷起來:“什麼‘活師術’‘死師術’的,這隻怪胎絕不能留,待老孃一掌劈了他。”說罷分開眾人,一記陰掌擊向了嬰兒。
“不要!”客家嬤嬤突然搶先將其抱在了懷裡,目光痴痴地瞅著她,竟流露出一絲母愛的溫存表情。
此刻,寒生也不明白一直具有奇效的辟邪屍衣怎麼不管用了,但他知道這具怪胎絕非正常人類,老祖說得不錯,還是應該儘早除去為好。
“嬤嬤,還是將其處理了吧。”他尷尬的勸說道。
此刻那怪胎已停止了哭泣,四肢顫抖緊緊揪住客家嬤嬤,碩大的腦袋直往她懷裡面拱,口中發出親暱的哼唧聲。
眾人議論紛紛,都在勸說客家嬤嬤捨棄掉這隻怪胎,此刻她心神意亂躊躇不決,原本恨死了老太監與活師,可一旦自己產下這小東西卻又難以割捨。
老祖深知嬤嬤初為人母的複雜心情,暗道只有強迫她下決心才行,否則時間越長越是放不下了。想到此,於是趁其不備一把將渾身黏滑的怪胎搶在了手裡,客家嬤嬤條件反射般的伸手爭奪,房間內頓時亂作了一團。老祖感覺掌中一滑那怪胎竟脫手而出,當其推開眾人低頭尋找時,那怪胎卻早已不見了蹤影。
大家夥兒急忙尋找,可是搜遍了木屋內的角角落落,還是一無所獲,那具怪胎就如同憑空蒸發了似的。
然而,誰都沒有注意到,地上展開著的那幅《敦煌夜魘圖》中,漫漫的戈壁灘裡,有處黃沙丘露出半拉白白的小屁股,正使勁兒的扭動著鑽進了黃沙裡,然後便一動不動了。
“唉,命數啊……”客家嬤嬤躺在床上闔然長嘆一聲,疲憊的閉上了眼睛。
“大家都出去吧,嬤嬤剛剛生產需要休息。”寒生帶著人們走出了木屋,有良捲起畫軸拎著背囊也跟隨了出去。
“真的是奇怪,‘屍衣’乃是劉伯溫屍身上的人毫和天門山靈泉堪孖之魚的綠色體毛織成,辟邪向來靈驗,今天怎麼失手了呢?”寒生百思不得其解。
其實他不知道,老太監鋼鐵原本與劉伯溫是青田同鄉,入宮前曾蒙其傳授“活師術”和獲贈藥丸,那件屍衣上的“人毫”本與劉伯溫的秘術同屬一脈,自然會放過那具怪胎了。
“你們這麼做是不對的,”邢書記在一旁瞧不過眼兒了,於是挺身而出,義正言辭的朗聲說道,“我國對殘疾兒童尤其是女嬰的保護是有法律明文規定的,客家嬤嬤屬於高齡產婦,生下個把畸形兒不足為奇,可是你們卻要處理掉這個小生命,這與故意殺人又有何異?我作為一名產糧大縣的縣委書記,在這裡表示堅決反對和嚴厲譴責。”
“相公說得太好了,嬰兒多一隻眼睛有什麼不好?看東西比常人還更加真亮呢。”可兒拍雙手贊成。
寒生聞言自覺有些理虧,說實在的,那具怪胎看上去還是蠻健康的,唉,此刻說啥都晚了。
“木屋就巴掌大個地方,怪胎能躲到哪兒去呢?”賈道長感到有些迷惑不解。
“這小東西鬼得很,一定是趁亂逃到外面去了,我們大夥兒分頭去找。”老祖說著和眾人四處散開了。
“朱醫生,俺要去尋找二丫。”有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