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桐在設樂起身去洗手間時跟中尾打了個招呼。
“沒,只是整理一下磁碟。”
“哦?負責警方的頭兒這麼有閒心啊。”
中尾見設樂進了洗手間慌忙起身跑到片桐那裡低語:“順利的話今晚我可能釣到大魚。”
片桐的小眼在發光。
“什麼內容?”
“棧�弦煥砂缸擁募絛�!�
什麼繼續?片桐露出詢問的眼神,但他沒有再問。大概他迄今也是這樣,在沒有形成文字之前,即使對方是值得信賴的上司也不願意說得很具體。
“不想讓設樂知道?”
“是,如果發不了稿他又該嘮叨了。”
“我知道了。用手提電腦送稿子回來嗎?”
“電腦我不帶走,請別讓其他人碰。”
地檢機關宿舍一帶訊號弱,手機經常打不通。所以即便是在佐瀨那裡有收穫也未必用手提電腦送得了稿子。
中尾返回自己的座位。剛坐下,設樂便從洗手間出來了。
——到時候看了我的稿子別受不了。
中尾開始在電腦上寫初稿。
不考慮字數。六十行?不,五十行字就足夠了。特別新聞越短越會放出強烈的光芒。
多少年以來都沒有以如此振奮的心情來寫稿子了。
以前的報社是一家由地方企業出資辦的小報社。在那裡的三年間就只是一個“公務記者”。每天的工作就是跑企業、做新產品介紹、寫大型活動的通知以及招聘廣告……不管去哪個公司,總會遇到學生時代的同學或學長學弟。在這種相互連性格、興趣愛好都無所不知的黏糊糊的人際關係中,做著千篇一律的事,寫著替人吹捧的報道。終於有一天忍不住而逃了出來,來到東京,進入由名記者主辦的“媒體培訓班”,然後參加了兩次《東洋報》的招聘,第二次才被錄用。
電腦旁送來了一杯咖啡。不用看,香水味兒已經告訴了送咖啡的人是誰。加油哦!繪美在中尾耳旁輕語了一聲,託著載有好幾個咖啡杯的托盤移向另一張辦公桌。
那樣子真叫人憐愛。
快八點了。這種奉獻似的加班已經有兩個小時了。繪美起初是臨時僱傭來的打字員。可在支社一干就是十年。時間長了大家也都把她當社裡的一員看待。現在,所有的記者都配了電腦而且要求在電腦上寫稿子。以前的機械性的打字工作事實上已經不存在。所以為了不失業,繪美拼命地幹一些雜活。
中尾關上電腦。用目光跟片桐打了個招撥出了支社。
寒風向全身襲來,可是並不覺得寒冷。
6
在一家餐廳草草地吃了晚飯,稍事思考後,中尾驅車向縣警本部駛去。在去找佐瀨前想先見一個人。
搜查一科重案組指導官——志木和正。
時間剛過九點。指導官應該還沒回宿舍。到了警署本部後,中尾直接把車駛進了公用車停車場。右邊的車位上停著一輛伸出天線的黑色指揮車。果然還在辦公室。
中尾上了昏暗的樓,推開搜查一科的辦公室,一進門,目光立即與志木相遇。只有他一個人,正在往公文包裡塞檔案。
“今天這就回去了嗎?”
中尾沒想到這一聲招呼,竟然使志木忽然喜形於色。
“一年裡也沒有幾次能這麼早地回家。回去,提早過個聖誕節。”
中尾走近辦公桌。
“指導宮,棧�弦煥傻哪羌�缸印���
“怎麼?”
“警方的筆錄裡沒有捏造的成分嗎?”
志木停下手望著中尾,然後立刻把視線移到自己正在整理的公文包上,說:
“怎麼會捏造?——棧�弦煥刪�烤褪悄敲唇淮�穆鎩!�
話音裡沒有自信。
“警署雖然否認,可棧�弦煥刪�康娜肥僑ス��┌桑俊�
“誰知道。” 棒槌學堂·出品
這是志木的口頭禪。雖然沒有迴避,可已經傳達了“無可奉告”的意思。
“我得到訊息說是去了新宿的歌舞伎街。”
志木抬起頭來。這次目光中充滿吃驚。
“哪來的訊息?”
“新宿署的諸積”。這幾個字幾乎到了嘴邊。但擔心說出來會給宮內帶來不必要的麻煩,所以只好回答說尚未得到確認。
志木認真地說:
“如果真有那樣的情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