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絲和子軒綁在一起,毫無戰鬥力。
於是他繼續假裝昏迷,等到週末拉著引線上岸後,他立即開始驚慌失措的尋求逃生之路。
炸藥數量龐大,威力一看就非常驚人,此時引線已經拉到岸上,隨時都會被引燃,留給他的逃生時間已經太短太短!
一條胳膊和子軒的綁在一起,子軒還在昏迷中,這樣跳船逃生絕對死路一條。
正心急如焚間,他突然瞥見了不遠處地上掉落的刀。
那是用來切割野兔肉的長刀,很鋒利。
他掙扎著用可以自由活動的右手拿起刀,好不猶豫的去砍子軒的胳膊。
只有和子軒分開,才能跳船逃生。
噗!噗嗤!
刀刃用力砍進血肉的聲音毛骨悚然,溼熱的鮮血濺了滿臉。
但他不敢停頓,繼續瘋狂的揮刀。
劇烈的疼痛刺激下,子軒竟然奇蹟般的甦醒了,發出痛苦的呻吟。
杜子衛生怕他的叫聲會引起岸上週末的注意,於是毫不猶豫的揮刀砍向他的脖子。
看著那沾滿鮮血的刀鋒破空而下,子軒瞪大了驚恐而又不可置信的雙眼。
他難以相信,自己最好的兄弟,竟然為了自己的安全要親手殺了自己。
隨即,喉管被砍斷,子軒死不瞑目的屍首分家,鮮血如同噴泉般飆射而出。
杜子衛一聲不吭,好不停頓的繼續猛砍子軒的胳膊。
刀刃不斷砍在骨頭上,捲刃了,不管它,繼續砍!
岸上,週末點燃了引線,悍馬車飛速離去,引線如同燃燒的火蛇撲向木船。
終於,在引線燃燒到船舷位置,距離炸藥包只剩不到一米的時候,子軒的胳膊終於被砍斷了。
杜子衛縱身跳入水中,一個猛子紮下去,拼命向前遊。
轟!
巨大的爆炸聲從水面傳來,身體周圍的水流如同瞬間沸騰了一般,產生巨大的震顫感。
左臂上掛著子軒的一整條胳膊,嚴重影響了游泳速度。
突然,杜子衛感到後背傳來一陣火辣辣的劇痛,一塊尖銳的船板燃燒著從空中墜落,落入水中後火苗熄滅,帶著滾燙的餘溫恰好刺進他的後背。
杜子衛不理會後背上的傷,咬緊牙關繼續向前,向前……
十分鐘後他終於艱難的爬上了岸,費力的將釘在後背上的木板拔出來扔掉,趴在地上大口的喘粗氣。
休息了一會兒後他想了很多辦法,想把左臂上的鐵絲弄掉,或者至少擺脫掉子軒的胳膊,但在找不到任何工具情況下根本做不到。
於是他只好帶著子軒的胳膊,艱難的在蘆葦蕩中穿行跋涉。
他走了很久,碰巧遇上了車子拋錨的黎素和週末。
黎素受傷嚴重,週末只能揹著她徒步前進,兩人都是傷痕累累,極度虛弱。
杜子衛躲在暗處舔著乾裂的嘴唇,考慮著該怎樣省力而迅速的幹掉這兩個該死的女人。
但最終他還是忍住了。
他一條胳膊活動不便,後背上的傷也十分嚴重,週末和黎素有兩個人,雖然都很虛弱但戰鬥力仍然不容小覷。
他從來都不是會被衝動左右理智的人,從不會去打沒有把握的戰役。
於是他選擇了隱忍,選擇了繼續潛伏跟蹤,靜候良機。
等她們都睡著的時候,他就可以悄無聲息的解決掉她們。
不過很可惜,他等待的良機沒有出現,週末看上去纖弱的體內似乎蘊含了無窮無盡的耐力。
她就那樣不眠不休的揹著黎素走,不肯停歇。
杜子衛急的抓耳撓腮,卻毫無辦法。
再後來,白玖玖帶著車隊到了,將黎素和週末接走了。
杜子衛只能躲在暗處,眼巴巴的看著車隊絕塵而去。
“啊——!!!!!”
連最高大的汽車起重機也完全消失在了眼簾中,杜子衛只覺得一陣氣血上湧,忍不住仰天怒吼。
憤懣的聲波在蘆葦蕩上空迴旋碰撞,驚起無數飛鳥。
後背上傷口還在大量失血,杜子衛只覺得自己全身最後一絲力氣都被抽走了。
他癱倒在地,無視後背上的劇痛,仰視著虛無縹緲的藍天白雲。
這裡渺無人煙,根本不會有路人經過。
那麼……就這樣死在這裡了嗎?
不!
他不甘心就這樣死去。
黑白無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