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絲毫的頭緒。
父親的注意力倒不在那中年禿子的身上,反而轉到了張雄斌的身上。父親仔細地詢問了張家兩個兒媳婦關於張雄斌的情況。原來張雄斌在一個小時之前匆匆忙忙從外面跑回來,不問任何人便一頭扎進了張大爺之前的靈堂中,似乎是在找什麼東西似的。
這就有一點說不通了,張雄斌雖然是張家人,但是畢竟是外客,就這樣衝進入別人家裡,這未免也太唐突了一點吧。張大爺家到底有什麼東西值得他去尋找?還有就是時間問題,張雄斌一個小時之前才從外面匆匆忙忙地跑回來,那之前這段時間他到底去哪裡了?
“不好!二叔有危險!”父親猛然大喝一聲,拎起手中的銅鑼向外跑去。
我緊隨其後,心想張二爺不是去追張大爺的屍體去了嗎?為什麼父親突然有這麼大的反應。我看了看錶,還有五分鐘就剛好十二點整了!
按照陰陽理論來說,每天正午時分是天地陰陽之氣交換的時刻,陽損陰長的時候。假如你中午十二點去那些沒有人的亂葬崗,就能見到一些平常不能看見的東西。至於是否應驗,我也是聽父親講的,也沒親身實踐過。但此時還差五分鐘就十二點了,顯然父親是想到了這一點。
父親狂敲銅鑼,一路小跑向後山的防空洞跑去。村中有些人見到父親這副動作,都各自緊閉了家門,一副避諱不及的樣子。
難道張大爺的屍體就藏在後山的防空洞嗎?我也沒有來得及多想,跨過一條黃泥巴小路,鼓足了勁兒向山頂的防空洞跑去。
當我們爺倆跑到半山腰的時候,我好像聽到了一支極其低沉的笛音,好像又夾雜著女子的哭泣之聲,哀怨無比,似乎又像是張姨的聲音。
“強子,給,你趕緊跑上去,猛敲這銅鑼,趕緊阻止張大爺變成煞屍!快!趕緊!”父親一把將銅鑼和棒槌扔到我的手中,氣喘吁吁的說道。
我頭皮一陣發麻,額上冷汗直冒,難道張大爺真的就在上面的防空洞嗎?說實話,我長了這麼大,還從來沒有見過死人,更不要說什麼煞屍了,父親竟然叫我去阻止張大爺屍變,這就好比逼著公雞下蛋啊。
“臭小子,還愣著幹什麼,煞屍成,陰人出,後人亡!”父親背靠在一棵樹上,額上青筋暴突,大聲的怒喝道。
我似乎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也管不了那麼多了,拼了!我拾起銅鑼和棒槌,繼續向山頂爬去。笛音越來越清楚,越來越深沉,我呼吸不由得變得急促了起來,不知道是因為體乏還是別的什麼,總給我一種心悸的感覺。
我慌忙之中看了一下手錶,只剩下一分鐘了!我也顧不了那麼多了,雙手並用向防空洞爬去。
此時距離防空洞洞口只有幾米的距離,只要翻過這個五米高的土坎就可以看到洞中發生的一切,就可以敲響銅鑼阻止煞變了。我看了看錶,還有三十秒!在這三十秒的時間內,我一百多斤的體重說什麼也不可能爬上去啊。難道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張大爺變成煞屍嗎?
我慌亂之中不注意將銅鑼碰得“哐哐”作響,對呀,我人到不了,但是這鑼聲能夠到達啊!我暗罵自己愚蠢,怎麼連這個都沒有想到。我拎起銅鑼,狠狠的敲了下去。但聲音卻不是很大,沒有父親平時敲的那麼清脆刺耳。
我頓時慌亂了,怎麼這銅鑼在這關鍵時刻也啞了,難道真的是天意要讓張大爺變成煞屍嗎?
“強子,別停,那是煞氣作怪,一直敲下去,給我往死裡敲!”父親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
果然,在我窮敲猛撞下,銅鑼之聲也愈發的響亮清楚了,我沒有感到乏力,反而越敲越有勁了。很快,我頭頂之上便傳來一聲極其淒厲的慘叫之聲,是一個男子的聲音,我從音色中可以判斷出這人就是張二爺!
咔擦!我頭頂上再一次傳來一聲清脆的斷裂之聲,隨之那低沉的笛音也戛然而止!直覺告訴我,我成功的阻止了張大爺的屍變!
我終於長長的吐了一口氣,但是當我爬上這土坎的時候,我徹底的傻眼了,兩具屍體躺在地上,我仔細一看,最左邊的張二爺,手中緊握著柺杖,只不過柺杖已經斷成了兩截,中間那具竟是失蹤多日的張大爺,依然還是一身壽衣的裝扮,只不過身上多了些許的刮痕。
我看到兩位老人靜靜地躺在自己面前,眼眶不禁一紅,淚水竟忍不住刷刷地流了下來。我吸了吸鼻尖,突然一股奇特的香味飄進了我的鼻中。這味道是那樣的熟悉,我絕對是在半個小時之內,第二次聞到這樣的味道。是張雄斌,是張雄斌身上的那股讓人聞到就渾身酥軟的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