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3 / 4)

小說:霜花寒 作者:冬戀

將琴聲止住的時候,朱允文問他:“為什麼要來見我。”

“聽說王爺病了。”紅老闆回答。“而草民自幼習得一些醫術,毛遂自薦,想為王爺診斷診斷。”

“紅老闆南方來的?”

面前這男人有著比紙還蒼白的臉色,裹在裘衣裡的身體,單薄得似乎比自己更加病弱一些。他說他要來為自己診斷,這令朱允文緊繃著的嘴角露出一絲笑。

“草民遊走四方,算不得來自南方或者北方。”

“很多人都替我診過病。”

“知道‘對症’的人卻不多。”

“你卻知道?”

“略知一二。”

“即使一無所知,我也知道我染著風寒,紅老闆。”

“王爺的病,根在心,豈是風寒的藥可以醫治。”

“心病?”

“心病。”

“病從何來。”

“蒼衡腳下一點脈。”

“大膽!”

也許那時候他應該更嚴厲一些。事後朱允文這麼想。但他的身體令他做不到這一點。

在聽見蒼衡兩個字從紅老闆薄薄的嘴唇裡輕吐出來的時候,那瞬間朱允文是驚怒的。驚的是區區一介平民怎會知道這兩個字,怒的是他竟然敢當著自己的面這麼說,說得這樣直接。

他怎敢當著自己的面這樣說?

那是要誅滅九族的。

可是他就那麼輕易地說了,帶著嘴角那抹令很多人望之會打心眼裡看不起自己,卻又著魔般如痴如醉的笑。

因此朱允文想,那時候他一定也是著了魔了,著了那笑的魔。所以,即使是說了這樣的話,自己竟然沒有怪罪於他。只是在短暫的盛怒過後,呆呆看著自己胸前被血染紅的被褥,然後訥訥地道:“奏些什麼給我聽聽,紅老闆。”

“高山流水。”

“甚好。”

那天之後,北嶺城裡出了一個奇怪的流言。

說是有人見到了鬼。

那是一個沒有風也沒有下著雪的深夜。有個賭徒,叫王三的,在賭坊裡輸得精光,所以把自己灌得爛醉,一個人摸黑往家裡趕。趕著趕著,王三冷不丁看到西面一條小徑上有個一身紅衣,手裡提著個血紅色包裹的女人正慢慢走過。

這本也沒什麼特別,怪就怪在,那女人在朝前走了一陣後,忽然停下來不走了。停在一間茅屋前,身體挺得筆直,筆直筆直地站著,像根樹樁。只頭朝前微微地傾斜,好像透過茅屋的窗子在朝裡張望著什麼。

當時仗著酒意,又見對方是個單身女人,於是王三起了歹意。

夜深人靜,酒氣上湧,人總不免容易心猿意馬,何況一個剛剛輸了大把錢鈔的賭徒。於是在貓著腰觀察了片刻後,王三輕著手腳朝那女人站的地方慢慢地走了過去。

隨著距離的接近他感覺那茅屋裡好像有什麼東西在一直隱隱約約地傳出來,聲音很細,好像是某種壓抑過後的呻吟。這讓賭徒的心變得更熱。夜深人靜一個單身女人在一個傳出些微說不清道不明的呻吟聲的窗臺下,會在窺望些什麼呢。

想來,不會是什麼乾淨的東西。

原來也是個同道中人呢……想著,腳步不由自主變快,也忘了先前的小心掩飾。因此一腳踏到了根枯樹枝上,枯枝卡嚓一聲脆響,突兀得讓他一個驚跳,連帶驚動了那窗下的女人。

女人猛地朝他回過頭,這同時,茅屋裡突然響起陣野貓驚著了似的尖叫!

王三也尖叫了,連帶一泡尿沒憋住,嘩地拉在了褲子裡。

然後昏了過去。

醒來後,他逢人就說,他見到了個沒臉的女人,一個沒有臉的女人。而他夜裡見到那單身女人所站的茅屋裡,死了兩個人。

一個是孕婦,一個是她肚子裡的孩子。

孕婦家人說,那晚孕婦睡下後不久,說自己肚子疼,一直疼一直疼,但不像是要生的樣子。後來疼著疼著,睡著了,家人以為沒事,也就都睡了。誰知道半夜突然間被她一聲淒厲的尖叫聲驚醒,然後發現,她死了,身下全是血,兩腿間一團血肉模糊的東西,是還沒完全長成形的死嬰。

之後,城裡上了年紀的老人說,那晚王三撞上的沒臉的女人,是血抱鬼。通常出現在鄉下,很偏僻的地方,一身紅衣,手裡拿著個紅色的包裹。包裹裡裝的是她要帶走的死掉的嬰孩。

流言很快在這寒冷而安靜的城市裡散播開來,越傳越廣,越傳越玄。

但始終沒有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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