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口水,這麼多年來,她們倆都在樹林子裡靠吃野果子野獸度日,從來沒有吃過饅頭,更不用說這珍貴的白麵饅頭。
老人家看著倆人,嘆了一口氣把饅頭塞進她們手中說道:“你大那個時候跟我關係也好,就是一場病給沒了,託付我們照看你媽也沒照看好,現在你們也成這,我陳老四對不起你大啊。”
我能夠從老人家的眼神中感受到他的真誠,老人家的眼神裡充滿了歉意和無奈。他一輩子老老實實的農民,只會耕田種地收糧交租,鬥不過地主,也鬥不過里正。不光鬥不過,連鬥一下的膽量都沒有。
所以,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好友的妻子後人就這樣被糟蹋,現在連最後一點血脈都要保不住了。
“四大,你能不能想個法子,把這女子帶走。叫這女子別像我一樣,這輩子活的不像個人。女子命苦,到這會兒連話都不會說。”這是我看見女人第二次哭,也是我看見這個女人第一次把旁邊的女孩兒當自己的女兒看。
老人家聽到女人的話愣了一下,這下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如果明天里正和那些村民來看到小女孩兒不見了,追查到自己,那麼自己就沒辦法在這村子裡繼續待下去,他可是有一大家子人呢。自己已經一把老骨頭了,但是要是因為這事情牽扯到後輩,就得不償失。
可是,自己已經對不起自己那個死去的朋友,有負他的所託,而現在他的後人就在自己面前,難道要眼睜睜的看著她們死去嗎?
最終,老人家把心一橫,大不了豁出去了。
“女子,你放心吧,這小女娃包我身上了,不會說話我找人教她說。我也眼看沒多少日子了,一定幫她找個好人家。”老人家說完這句話之後,那女人才稍稍放下心來。
“四大,你能給我尋一件紅衣裳不,明兒就要死了,這輩子我還沒打扮過呢。”女人說話的時候,含羞一笑,我這才發現女人竟然是那樣美麗,明明知道是好久好久之前的人,但是還是讓我有些心情激盪。
老人家也想到了這女人的悲慘身世,再看看現在身上穿著的還是野獸的皮,而且有一股羶味,就知道這個要求,自己怎麼也得滿足了。
“女子,你等一下,我去取兩身衣裳,順便再取點盤纏,回來之後,我連夜就把這小女娃帶走。”老人家說話間,眼眶也不禁溢位淚水。
等那老人家走之後,女人又開始給小女孩兒梳頭髮。小女孩兒的頭髮很長,也很髒,好像長這麼大,就從來沒有剪過頭髮一般,估計也有很久很久沒有洗頭髮了。
女人還是一句話都沒和小女孩兒說,小女孩兒抬起頭來,想用那小手去摸女人的臉,卻被女人用梳子把那揚起來的手又打了下去。小女孩兒委屈的眼神看著女人,女人卻無動於衷,繼續梳理著小女孩兒的頭髮。
看著這一對母子,我心裡有些發酸,開始痛恨萬惡的舊社會。我可以說是從小到大看著這個女人長大的,她經歷過的那些苦痛又有誰能夠清楚,又能朝哪裡去說。
可是那些村民呢,竟然一直傳她的謠言,鄙視她。等她終於報仇洩憤之後,遠離村子躲到了深山老林中,卻無奈之下發現自己懷孕了。不用說都知道,是她最痛恨的那個地主的。曾經用過很多辦法,但是她依舊下不去手把這小孩兒弄死,畢竟這也是她的女兒。
沒想到,那麼多年過去了,村子裡這些村民竟然還不放過自己,就連自己的女兒都不放過,她徹底失望了。從女人的眼神中,我看到的是前所未有的決絕,這一刻起,我就知道女人要幹什麼了。
老人家很快就回來了,拿著兩套衣服。一套大紅的嫁衣,是老人家老伴當年穿的,這麼多年都放著沒動,一直壓在箱底,今天才拿出來。另外一套,是自己女兒小時候穿的,雖然對於這個小女孩兒來說還是有些大,不過小女孩終究還是要長起來的。
女人給小女孩兒換好衣服,把那把梳子遞給了小女孩兒,讓她跟著老人家走。小女孩兒回過頭來看了一眼女人,臉上掛著微笑,喊了一聲“媽”。雖然這一聲很勉強,就像嬰兒剛學會說話一般,但是這一聲就足夠了。
小女孩兒走了,跟著老人家陳老四走了。
看著倆人消失在黑夜中很久,女人才從剛才的震驚中反應過來。女人笑了,笑的很美很淒涼,沒想到這第一聲也是最後一聲,從今天開始就要天人永別。
女人把那獸皮脫下,大紅的嫁衣穿了起來。在這大紅的嫁衣映襯下,雖然黑夜光線很暗,但是我卻能夠看見她那絕美的容顏,著實讓人驚豔。
伸手撿起之前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