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修長的指頭血肉模糊。手掌分別被兩把匕首穿透,他的腿上也扎著飛鏢,身邊身上全是飛鏢,被血染成了妖冶的紅色的飛鏢。他的肚子上被開啟一道巨大猙獰的傷口,溫熱的血泊泊的不斷的往外流淌。我扔下棍刀飛速跑到他身邊,他的雙腳離地面有一段距離,顯然是被手掌上的匕首釘在了牆上。我徒勞的用手捂住他的傷口,可是沒用的,我自己也深刻的明白這是沒用的,血依然從我的指縫往外溢位來,滴答滴答的將我的雙手也染成了紅色。我從來沒有這麼痛恨過這種聲音。
滴答、滴答……
這是生命在流逝的聲音,絕望。
我並不是被他身上恐怖的傷口震驚了,而是被他的表情,被柏楓臉上那一種頹廢的悲哀的表情。
他不是會做出這種表情的人,我知道。這時他還活著,但是離死去已經沒有多遠了,我聽到他開口,嘶啞的聲音讓人聽了心碎:“木凪,‘他’死了,白楓死了。”我試圖阻止他繼續說下去,他微不可見的搖頭,“有人來了,很多……黑色衣服的人,他們想要帶走白楓,白楓拒絕後眨眼就被帶到這裡,白楓……是因為恐懼而死的。他們用他永遠也無法戰勝的恐懼來對付他,可惡……不,他們想要的不是白楓,是他的異能,他們管這叫esp……咳咳,我沒能保護他。”他說道,大口大口的血從他微張的嘴裡流出,我看到他的表情,那般哀傷。我想起凡維曾經說過的戲言——
“哈哈哈,真厲害啊,簡直是為了守護而存在的……騎士一般!”
而作為騎士的柏楓,現在卻痛失了他一直保護著守衛著的白楓。在失去守護的物件後,為了守護而存在的騎士再無存在的意義死去了。這樣神話一樣的事情成真的時候卻沒有感動,我看著他痛不欲生的面孔,一時間無奈的失語。
柏楓喘了兩口氣,用盡力氣露出一個微笑:“木凪,保護好凡維,笑著活下去。再——”他話音未落本來還能勉強撐著抬起的頭便垂了下去,外面雷聲轟的響起,傾盆大雨砸的地面劈啪作響……就像是為了柏楓而奏的安魂曲。
再見。
我在心中默唸著他沒能說完的話語,一抬頭看到外面一個熟悉的身影便衝了出去,才剛跨出去我便被劈頭蓋臉打下的雨水淋得溼透,我無視了凡維驚訝疑惑的眼神抓起她脖子上掛著的哨子,雨水在臉上肆虐讓我不知道自己是否有流哪怕一滴眼淚,我不管不顧的吹響了哨子。
“嗶——!!”
淒厲的聲音彷彿劃開了天空,像極了傷心人無能為力的哀哀嚎叫。
No。20 第二次
“柏楓、白楓……死了。”
我說道,像是某種宣告一般,大家死寂一片。這是我們當中第一次出現死亡,凡維臉色蒼白,我看到她嘴角已經被雨水暈開的不明顯的血的顏色。我的手摸向背包,顫抖的手指起初甚至無法開啟包的拉鍊,但我還是堅定的緩緩的拿出了那把M500轉輪手槍,只是在所有的武器都被改造過的現在我不知道依然叫它這個名字是否合適。我的手指扣上扳機,一言不發的瞄準了高處的起重機的“手臂”,就在倉庫旁邊的吊著許多像是巨大沉重的水泥塊的東西的起重機的“手臂”。
“嘭!!”
雖然有些偏離我原本的預算距離,但最起碼還是擊中了起重機……嗯,也不是有些偏離而已,差的還是比較遠的。
“砰!!”
又是一聲子彈擊中起重機的聲音,可是我並沒有開槍,我歪頭盯著那起重機,只見“手臂”與主體連線的部分突然斷裂,“手臂”帶著碩大的水泥塊呼嘯著從高處墜落,直直的砸到了倉庫上方,伴隨著彷彿要穿透人耳膜的巨響,倉庫轟然倒塌。
這響徹雲霄的轟鳴聲好像是為柏楓(白楓)悼念的禮炮一般。我默默的閉上眼睛,讓所有的我無法理解的感情消失殆盡。我慢慢地回過頭來看著凡維,挑起嘴角笑:“我們一定會出去。”
這像是誓言一樣的東西卻沒有誓言那麼脆弱,大概就是我……做出的表態了吧,永遠不會變的的表態。
就在這時我注意到陳涼,他摘下口罩,走到倉庫的廢墟前面蹲下,手裡打著拍子閉上眼睛哼起了歌。這小曲這樣熾熱,這調子這樣歡快,但是不知為何透著一股深深的悲傷。楚驍等人也閉上雙眼,直到曲調停歇後餘音在風中散開,凝在了雨珠上,永遠的留在了這裡。
平時總是他和柏楓最要好,誰也沒想到……陳涼伸手攏起一捧溼噠噠的塵土或是沙石,然後拋向空中。就在那土礫在空中散開之時他突然雙手緊緊捂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