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心魂便也隨著她一同去了,她無時無刻不潛藏在他深鎖的眉梢裡、沉重的嘆息中,讓他知曉了相思深重、惆悵擔憂的苦味。此時,他望著那帳外的清雨,沉了口氣,不由得輕聲言道:“芷妹,你可一定不要有事呵!”
落在帳上的影子閃了一閃,只聽身後殷正澧道:“尹琮,總會主來了,咱們該商議攻城大事了!”陸尹琮轉身,看到父親已經坐在了中間位置上,自己便也過去坐在了左首上位。眾雄已然分次坐好,準備商量如何用兵,剛剛他們是在等待陸予思。
陸予思對劉廣致道:“八弟,禕笑都說了十三弟的傷不是很嚴重了,你也無須太過掛懷了!”劉廣致道:“總會主說得是!”陸予思對眾雄道:“今日四弟和六弟探聽到三弟是在那邊的一個地窖裡,這樣一來,三弟只要沒出杭州,我們救人就方便得多了!”陸尹琮道:“總會主,三哥雖然此時沒出杭州,可是怕那些官兒心生變數,咱們也必要快些救三哥啊!”陸予思點頭道:“那是自然!以當下情勢來看,我們勢必和那杭州守兵有一場殊死較量!這城啊,是不攻不可了!”趙潺湲道:“此番攻城,勢必折損大量兄弟的性命!唉,可是……可是不攻城卻也沒別的法子了!”陸尹琮道:“這麼打,我也心痛!”
陸予思看著陸尹琮和趙潺湲兩人,知道這兩人素來有一副仁義心腸,此番要攻城,他二人即使是同意了,心中也必是很不願意,於是他道:“這次攻城,我們絕對不像以往別人攻城時那般耗費兵力,倘若想不出怎樣以量少的人來打這城牆,我們也不必這麼打了!”他說完這話,果然陸尹琮和趙潺湲的顏色稍緩。
宋文璩道:“總會主,眾位兄弟,大家也知道,我們此次打仗不同以往,這人啊,定是要折損一些的!只希望大家能夠堅持住,一定把三哥救出來,把三哥救出來啊,這以後的路也就好走了!”陸予思道:“那四弟,現下可有良計?”宋文璩道:“眼下我們和那杭州重兵,馬上便要開戰,不是我們下戰書,就是他們來下,我看啊,咱們還不如佔個先機,先把戰書下了,也好讓他們知道,咱們也帶了許多人來,不懼他們!”
殷正澧道:“咱們的人馬都已經準備好了,隨時可以迎戰!”陸予思道:“好!現在我開始分配人馬!”眾雄一聽,登時全部站起,卻聽陸予思朗聲道:“我和尹琮、五弟、六弟、八弟、十弟去前陣對敵;四弟、四弟妹、十一弟、十四弟在大寨中按兵不動!”宋文璩眉頭一皺,卻並未言語,眾雄齊聲答應;卻聽陸予思繼續道:“四弟今晚擬出戰書。今日是二月二十六,我們和他們三月初一開戰,告訴他們,若是三弟有任何三長兩短的話,厓海會寧可與他們玉石俱焚!”在座英雄聽了這番話,誰人不受鼓舞!都是不由自主地吶喊了一陣,群情激奮,鬥志高揚!
宋文璩道:“和江浙守兵打起來後,我們的大寨很快就會被發現,敵人說不準便會夜襲大寨,從此刻開始,我們便要在大寨裡挖下陷坑,讓他們來偷襲時,摔個人仰馬翻!”陸予思道:“那現在眾位兄弟便去招呼人挖坑罷!我和四弟還要研究一下,看還可不可以定出什麼良策來了!”眾雄答應,齊到外面去了。
眾人剛走,宋文璩便問道:“小弟有一事不懂,要問總會主!”陸予思笑道:“四弟儘管說。”宋文璩道:“總會主分配人馬時,為何要讓八弟上前陣,讓十四弟留守兵營?現在十三弟受傷,八弟上陣,也不知能不能成!”陸予思看著宋文璩道:“四弟,我是這樣想的,我知道八弟和十三弟手足情深,甚至八弟對十三弟長兄如父,可是每一次十三弟有什麼事兒的時候,八弟總是沒有辦法安下心來做事,這樣對咱們幫會不好,對他自己和十三弟也不好!十三弟還太小,性子稚弱,可正是他的軟弱和不成熟,讓他哥哥總是為他牽掛,八弟自己便也是放不開手腳!這樣下去,不但十三弟永遠無法獨立,而且八弟也瀟灑不得,難以到達他本來可以到達的地步!我這次,就是要歷練一下他們兩個,讓八弟可以克服自己的擔憂,也讓十三弟離開八弟的照顧,自己學會獨立!”宋文璩聽了這一番話,不由得雙目亮亮地望著陸予思,又聽陸予思接著道:“十四弟剛入幫會,我覺得他還不能上前陣對敵,我也不想讓他總覺得自己要為幫會立功,變得心中焦躁!讓他來守一下大寨,平和一下心氣,這樣也好!況且這大寨裡,也要有個武功高強的人呵!”
宋文璩聽了這樣一番話,不由得心道:“我與總會主相比,識人看人,竟差得這般遠!”由衷地敬佩道:“總會主,你……你派人有方,小弟自愧不如!”
陸予思笑了一下,自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