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家功夫已經到了極高境界的徵兆。
姓曹的少年容貌清秀俊美,雖只有十來歲的年紀,舉手投足之間卻頗有儀度,顯然出身名門受過良好的教育。
這一老一少固是非通俗類,卻又明顯以當中的龍姓少年為尊。他年齡應是比曹姓少年稍長,一張臉只能算是端正,偏又分佈著許多天花痊癒後的疤痕,容貌實在令人不敢恭維,但他的一雙眼睛極為靈動有神,顧盼之間隱隱有些令人不敢正視的威儀流露出來,竟似是久居上位發號施令之人。
禹天來心中微微一動,一面殷勤招呼四人入內,一面卻暗中示意傑書落後一步。隨後他壓低聲音問道:“王爺,若在下雙眼睛看的不差,這位龍公子卻是個大有來頭的人物。還請王爺示下,稍後在下要如何招呼他,也免得觸犯了什麼忌諱。”
傑書微覺驚訝,隨即輕笑道:“小教頭你果然聰明。但關於龍公子的身份我不便多說,他既是微服而來,也不希望旁人另眼相待。你只須在心裡記得他身份貴重,表面上照常招呼便是。”
傑書如今雖無實權,卻是實打實的滿清六大親王之一,他尚且要用“身份貴重”來形容這位龍公子,而且提到龍公子時隱隱透出恭謹之意,禹天來若還猜不到這位龍公子的真正身份,便也枉為穿越者了。
同時他也明白了傑書在朝中的立場,原來他竟將籌碼押在尚未親政的小皇帝一方。如今想來,他借玩樂為名招攬各種奇人異士,也應當是在暗中替那位小皇帝經營勢力。
心中閃電般轉過這些念頭,禹天來的面色卻始終未有絲毫異樣,只是向著傑書拱了拱手,表示感謝他的指點。
眾人來到正廳分別落座,因為傑書在明面上身份最高,大家便推他做個首位。
禹天來注意到他高坐首位,時不時地用眼睛偷看坐在身邊下首座位上的龍公子,面上微微露出一絲不安之意,於是愈發肯定了方才的猜測。
眼看時辰已到,拜師儀式正式開始,禹天來在大廳當中的一張太師椅上坐好,新收的十二名弟子在他面前整整齊齊站成兩列。
旁邊有一名司儀朗聲道:“茲有詠春拳社掌門禹天來者,收納辛勉等十二人為入室弟子。爾等切當尊師重道,勤學苦練,不負汝師厚望!”
那十二名弟子齊聲躬身答道:“吾等謹記!”
司儀喝道:“拜師!”
那十二名弟子當即向著禹天來跪拜下去,行了拜師大禮。
禹天來受了這些弟子的叩拜,而後起身上前,將他們一一攙扶起來,每扶起一人,都會從身邊一人手捧的托盤中取出一對寒光閃爍的蝴蝶刀,親手交到弟子手中。
等將十二弟子全部扶起並贈送了蝴蝶刀,禹天來回到當中,正色道:“本門除拳法外,還有一路絕學名為‘八斬刀’。為師命人精心打造了十二對蝴蝶刀送於你等,便是表示日後絕不會藏私,定然將所學傾囊相授。但如今這十二對蝴蝶刀都尚未開鋒,要等你們藝滿出山之日,才是此刀開鋒見血之時!”
那十二弟子一起懷抱雙刀向禹天來拱手深揖,異口同聲道:“我等定不負恩師厚望!”
禹天來還待開口勉勵弟子們幾句,忽地從門外傳來一聲嗤笑:“好大的排場!好大的口氣!只可惜說話的卻是個乳臭未乾的小兒,實在可笑!”
“什麼胡說八道?滾出來!”
禹天來臉上神色不變,舉手製止了正出言喝罵維護師傅尊嚴的弟子們,哈哈一笑道:“原來是巴彥大師,日前大師匆匆而別,禹某本以為難有再見之日。豈知大師竟主動登臨眷顧,卻是禹某的意外之喜。”
他本有過耳不忘之能,這幾句腔調古怪的漢語又既有特色,令他很容易便想到不久前在自己拳下鎩羽的藏密高手巴彥喇嘛。對方擺明了來者不善,所以他的話語也隱含鋒芒,方才的幾句話便是譏刺此人比武輸人後負氣而走,今日卻主動生事,人品實在不堪。
“年歲不大,怎的如此牙尖嘴利?足見巴彥說得不錯,你這小輩著實該受些教訓!”
另一個尖細飄忽、偏偏又明顯發自成年男子的聲音傳來,令聽到的人都感覺非常彆扭。
禹天來雙目微微一縮,聞其聲而知其人,這說話人的武功修為可是遠遠在巴彥之上。
隨著這句話語,十餘名黃衣喇嘛以肆無忌憚之勢,橫衝直撞地闖進大廳。包括巴彥在內的喇嘛們如眾星捧月般簇定一個面容俊美至近乎男女莫辨的青年喇嘛,與廳上居中而立的禹天來隱隱形成對峙之勢。
“‘妖僧’克巴!”來觀禮的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