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聲音鎮定而恭敬。
“殿下,您可還記得當日白馬湖畔的賑災銀兩失竊一案?”
太子看了看江永,微微頷首。
那是他與江永初識的案子,也是讓江永入了他的眼,開啟了這一路仕途的案子,他自然記得。
“太子殿下,賑災銀兩失竊一案,雖是由下官破獲,但這其中,少不得有紫嫣的功勞。微臣記得,當日太子殿下曾對微臣說過,這賑災銀兩事關雍州數萬百姓的性命,乃是大功,理應重賞。如今紫嫣於此案有功,雖是重罪之身,但望殿下寬德,看在這件大功的份兒上,從輕處置!”
說著,江永又重重地磕了一個頭,這次卻未曾起身,就這樣伏在地上,以一種謙卑至極的姿勢。
袁紫嫣聽著江永的話,心中一陣痠痛,原來他早就留心瞭如此多的疑慮,自己不過是說出了真實身份,在這麼短的時間,他就將一切串聯了起來,這……
原來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覺中留下了這許多的破綻,枉她自詡聰明,以為掩飾的天衣無縫。可原來,不論是女子的身份,還是自己暗中做的一切,江永雖不說是一清二楚,卻都看在眼中,等的不過是她的一句實話而已。
想到自己的種種隱瞞,袁紫嫣神色哀慼,江永一直等著她解釋,她卻遲遲沒有開口,終究,還是太過自私,不敢拿自己如今唯一的生路賭一個男人的信任……
袁紫嫣不由地抬起眼,漫漫水霧模糊了她的視線,只能隱約看到江永那謙恭中帶著堅定的背影,袁紫嫣只覺得自己的心像是被一排排的小針刺中了一般,隱隱作痛。
深吸一口氣,袁紫嫣闔上眼眸,聲音喑啞地開口:“太子殿下,罪人有話要說!”
江永的身子一震,他拿不定袁紫嫣此時的心思,所以才會搶先開口,搶先將自己和她串在了一根繩子上,生怕她是抱定了必死的決心,到時候,可就沒有絲毫回寰的餘地了!
紫嫣,為了我,請你一定要堅持下去!
江永心中擔憂不已,袁紫嫣那方的聲音卻平穩地傳出:“當日松平縣一案,我確實參與其中!可此事另有內情賑災銀兩被盜一案,正是齊王派人所為!”
太子聞言,臉色一變,語氣中帶著濃濃的壓迫意味:“你說這話,可有證據?妄議皇室子弟,可是重罪!”
袁紫嫣垂首,側顏顯示出的神色中有些悲涼。
壓了壓自己的情緒,這才接著道:“我就是人證!事發前一日,我無意間在書房外聽到了齊王與幕僚商議。本是好奇駐足,卻恰巧聽到了此事!當時齊王與太子您相爭激烈,加之齊王處於劣勢,需要用到銀子打點上下的地方,實在是太多。齊王府雖然根基深厚,但長此以往,終究是入不敷出,出現了巨大的財務漏洞。正巧此時黃河兩岸災情爆發,朝廷調配了大量的賑災銀,齊王便將主意打到了這筆錢上!一來可以填補齊王府的各處虧空,二來可以以辦事不利為由,讓您在陛下面前失了聖心。”
“呵,笑話!”這次還未等太子出聲,端平侯就冷聲諷刺,“難道你這個堂堂的百禽院殺手,竟成了菩薩心腸不成?就因為這個,竟願意為了這些毫不相干的人,冒著殺身之危違抗齊王,甚至是狀告自己的主子?”
袁紫嫣猛地抬頭,眼中射出鋒利光芒,直刺端平侯,讓他支撐不住地到退了一步,又當即狼狽地站住了腳步。
“你……”
端平侯神色尷尬,張口想要說些什麼來遮掩過去,袁紫嫣卻又在這一眼之後迅速地垂下頭,一副柔弱無害的樣子,彷彿剛才那副針鋒相對的模樣根本就是一場幻覺一般。
端平侯一怔,倒是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太子一直冷眼看著這一場對決,正因方才袁紫嫣的尖銳,心中倒是對她又多了幾分信任。
其實,端平侯是太過心急了,才會忘了,方才袁紫嫣已經說過,她的父母是在黃河災荒中去世,她今時今日已一個女子之身經歷這本不該屬於她的命運,究其本源,皆是源於這一場天災。
或者說,是**!
黃河水患是天災,可之後賑災不利,上下層層貪汙剝削,卻是實實在在的**,也是這些本可以存活下來的無辜百姓悲慘死去的根源!
如今被一個多年前水患的受害者再次撞到這樣的事兒,怎麼可能不憤怒?怎麼可能不奮起反抗?怎麼可能不對災民心存憐惜?
而端平侯的質疑,無異於觸動了袁紫嫣心中最深的隱痛,怎會讓她不憤怒難當?
果然,正如太子所想,袁紫嫣靜默片刻,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