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機驟然一亂,繼而法力遲滯而修為難再。他心頭一慌,才要應變,卻已是如陷泥淖而動彈不得。
方元子猶在狂攻不止,而搖搖欲墜的劍陣還是堅不可破。尤其那紛亂的劍芒看似搖曳不定,卻如密集的雨幕而無懈可擊。正當他無奈之際,忽有察覺,不由得回首一怔。
方明子已是身不由己般地凌空飛起,隨之護體法力崩潰並飛劍失控。不過轉眼之間,他竟被林一虛抓在手中而毫無招架之力,便是張口說話都不能夠,生死旦夕……
方元子見狀,再顧不得破陣,急忙轉身喊道:“林道友!你我並無深仇大恨……”只要對方殺了方明子,自己更加獨力難支,接下來不用多想,必將遭致神魂俱滅的下場!
林一兀自立在原處,一手揹負,一手虛抓著方明子,很是輕鬆自如。他循聲看向方元子,善解人意般地點了點頭,卻突然眼光一寒,沉聲叱道:“九玄欺師滅祖,篡奪千荒,斑斑惡行不勝列舉,更是與林某有著不解之仇!其門下弟子,皆難逃懲處。且給我說說,饒你不死的理由……”
方元子臉色一僵,吶吶然道:“難道……難道傳聞並無虛假。你是……你是龍梵的後人……”
若非龍梵的後人,九玄絕不會處心積慮、並大費周折地對付這個林一?若非龍梵的後人,他何必要與九玄勢不兩立、且不死不休?若非龍梵的後人,一個來自域外的年輕後輩,又怎能被魔荒的九大高人奉為魔城之主?
林一卻搖了搖頭,張口否認道:“林某隻是龍梵前輩與狄奎仙皇的道業傳承者罷了,並非誰家的後人!”他稍稍一頓,轉而又道:“不過,既然有此淵源,林某便要竭力達成龍梵前輩的遺願:殺九玄,正道統,還千荒一個朗朗乾坤!”其話語擲地有聲,眉宇間正氣凜然!
方元子已是心神恍惚,有些不知所措。
道業傳承者,不就是後人嗎?龍梵的遺願?果然是關係到當年的那樁恩怨啊!假的真不了,而真的也假不了……
林一不再言語,手上輕輕一抓。其身前的方明子被無形法力禁錮,禁不住失聲呻吟。一個洞天中期的高手,竟然生死不由己!
方元子尚自遲疑,卻不敢多想,急忙扔了手中的飛劍,兩手一握躬身道:“林道友!手下留情……”
林一神色如舊,無動於衷的模樣。
方元子到了如此地步,已再無僥倖,一咬牙,硬著頭皮懇求道:“實不相瞞,我兄弟二人也有苦衷。林……林尊……”他一聲林尊出口,神色稍顯窘迫,卻如釋重負般長舒一口氣,接著又道:“若能換來千荒的一片安寧與祥和,我二人改投門庭又有何妨!還望林尊不棄……”
林一打量著舉止異常的方元子,並未應允,而是淡淡問道:“你二人乃九玄門下得力干將,豈容輕易背叛?而我兄弟先後殺了五位仙君小輩,又該如何了斷……”
方元子神色發苦,小心說道:“我兄弟不過是塵煉子肆意使喚的僕從罷了,並非親近之人。而修道者凡事自然,忠誠本我即不違天道。當然,若是林尊來日食言,我二人也會掉頭離去。至於那五位小輩則無須擔憂,一旦開口,投效者趨之如騖……”
林一默然片刻,忽而手上一鬆。方明子沒了束縛,頓時踉蹌落地。
方元子總算放下心來,虛脫般地苦笑了下。對方步步緊逼,或許並非想要殺人。而即便知曉,又能如何?
方明子雖然口不能言,卻心知肚明。他落足未穩,驚詫道:“結界之力?林道友不過洞天中期,卻修出了結界之力……”
聞得此言,方元子也是暗暗一驚。還當方明子受制於劍陣之威。而只有洞天后期的高人,才能修出結界之力。那林一竟然如此之強,著實出乎所料!
林一不予置否地笑了笑,說道:“兩位棄暗投明,我心甚慰!尚有疑惑,還請賜教一二……”
第一千三百七十六章雲雨不離
峰頂的一株古松下,靜靜坐著兩位老兄弟。
腳下的峽谷之中,空懸著一團數百丈的金色光芒。其四周有云霧遮掩,看起來並不醒目,卻時而隆隆作響,時而又安穩不動,顯得有些情形詭異!
虎頭抱著壇酒,美滋滋地灌了一口之後,很是愜意地搖晃著腦袋,轉向一旁客氣道:“我說龍哥,你真的不來一罈十年陳釀?”
老龍則是自顧打量著頜下所幻化出來的金須,頗為愛惜地輕撫了下,這才隨聲簡短答道:“免了!”
虎頭心安理得道:“飲得十年窖,虎哥別無所求啊!足足一千多壇呢,吼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