擲之下非同小可。那壯漢雖然將之堪堪擋住,還是被迫往後退去。而一道身影突如其來,兩隻包裹著銀色光芒的大拳頭轟然而至。
“砰——”
一聲悶響之中,虎頭的雙拳直直插入壯漢的胸口。見對方嘶吼倒退而作勢掙扎,他眼中兇光一閃,猛然大吼:“老子撕碎了你……”其雙臂一分,血肉崩飛。一個丈五身高、且極為壯碩的漢子,竟是被生生從中撕成了兩半。
虎頭去勢太急,衝過扯碎的屍骸,徑自到了洞口前,這才“撲通”落地站穩。他伸手摸了把滿頭滿臉的汙血,哼哼著轉過身來,瞪著一雙虎眼,啐道:“呸!真他孃的古怪……”
“噹啷”
天煞鐵棒落地滾動,而在這血腥狼藉之中,原本清脆悅耳的響聲,聽起來竟是有些驚心動魄。
元信子盯著腳邊的鐵棒,禁不住又往後退了幾步。從那兄弟倆暴起發難,直至虐殺了對手,一切不過轉念之間。尤其是那個虎頭,簡直就是一頭嗜血的惡獸!
老龍則是衝著地上的屍骸稍作打量,回首看向洞外。
虎頭是個懶人,不願多想,轉而哈哈樂道:“老大!我與老龍的手段咋樣?比起你的江湖武功又該如何……?”
林一自始至終站著未動。他咧了咧嘴角,應道:“大有長進!”
有了兩位兄弟的跟隨而不必事事躬親,著實多了幾分當老大的威風。而兩個傢伙著實眼明手快,倒也不枉自己的言傳身教。與其簡單率性相比,那個鬥將則顯得有些沉重了……
“哈哈!”虎頭愈發得意,大步走來,搖晃著腦袋吹噓道:“之所謂真真假假、而虛虛實實。道理不外如此!虎頭我舉一反三,很是了不得啊!”
元信子兀自惴惴不安,忽見有人帶著滿身的血腥與殺氣步步臨近,不由得心生畏懼,便想著繼續後退。而他稍加遲疑,忙又俯身撿起鐵棒雙手奉上前去,很是由衷地讚道:“虎頭道友智勇雙全,令人欽佩!”
虎頭一把抓過元信子手中的鐵棒,順口便要呵斥兩句。而話語入耳,心裡舒坦,他不無愜意地點點頭:“嗯!所言有理……”
元信子擠出笑容,舉手又說:“道友是如何看出此地的真假不同,能否指教一二……”
虎頭收起鐵棒,衝著元信子慢慢瞪圓了雙眼,極為不善地叱問道:“此地真假關我屁事,我有說過嗎……”
元信子臉色一僵,這才想起來所遇非人。
不過,虎頭與老龍兄弟倆所殺之人,分明與山腳下的兩個漢子一模一樣。若非禁制所致,豈能真假莫辨?
林一適時說道:“一日下來,也該倦了,且歇息一晚,再行計較……”他抬腳走向洞口,途徑老龍的身旁,微微點頭示意,接著徑自到了洞外。
但見寒霧漫卷,夜色深沉。散開神識看去,山腳下一片廢墟而荒涼異常。百里之外,曾酣戰不休的數萬之眾已然全無蹤影。一條河水,在草原上靜靜流淌……
林一在夜風中佇立片刻,轉而返回山洞。
老龍已焚去了地上的屍骸,並尋出幾張獸皮在火塘前攤開坐下。他並未歇息,而是拿著一根骨杖在好奇端詳。
虎頭如願以償地佔據了角落的一塊地方,獨自仰面朝天橫躺著,悠悠扯起了鼾聲。
元信子則是在一堆雜物前細細尋覓,期待著機緣的降臨。
“老大!這骨杖該是那老者之物,其中暗藏法陣,有藉助神石之力而施展法術的妙用……”
林一在老龍的身旁停下,接過對方遞來的骨杖。此物一丈多長,腕臂粗細,入手冰涼且沉重。其頂端是個獸頭的模樣,還雕刻了幾個古怪的符文與一道粗淺而又陌生的法陣。獸口之中,則是嵌有一塊極小的五彩晶石。
這骨杖與蠻荒丹谷大巫的有些相仿!而若是依著自家的眼光看來,其法陣之能,並非風雨雷電,或有他用而尚未可知!
林一隨手將骨杖還給老龍,說道:“大道至簡,萬法樸素,或如是……”
老龍好像對簡單的法陣有了興趣,接過骨杖繼續端詳起來。
林一的眼光掠過四周,隨意又道:“老龍!你……與之前大不一樣……”
老龍怔了下,隨即頭也不抬地回道:“我從前又是哪樣?或許是你變了而已……”
林一默然。
老龍真的變了嗎?如今的他,狂傲中多了沉穩,霸道中多了變通,殘酷中多了幾分通達。而他始終不移的,則是赤誠之心與兄弟之情!
那麼就是林某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