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一對花塵子不予理睬,徑自走至一旁,摸出一把法寶飛劍祭煉起來。他防身的手段本來便不多,再加上有這女子在一旁盯著,若想渡河而又不洩露身份,則不能不有所計較。
花塵子眼光轉動,腮邊掛著狡黠的笑意,踮著腳尖湊了過去。
尺長的飛劍上,還有殘存的神識印記尚未消散,被林一揮手抹去。須臾之後,他將之祭煉收入到了乾坤戒之中,又摸出了另一把飛劍來如法炮製。此時,有人說話——
“尋仇?你可未必是那小子的對手哦!”
林一手上不停,轉首看向一旁的說話之人。
花塵子揹著雙手左右搖晃著,身姿如柳。明媚的笑靨,如花般的燦爛,明豔動人。
眼光一瞥即過,林一轉向手上的飛劍,說道:“你怎知我尋他不是為了報恩?”
花塵子眼中閃過一絲狐疑,接著說道:“那小子……據傳那是個壞小子,又怎會施恩於人呢?你這老頭滿口胡話……”
林一又祭煉起了第三把飛劍,頭也不回地哼道:“傳言怎可輕信?據傳你花塵子乃十惡不赦之老妖精,以我親眼所見並非如此……”
花塵子神色一窒,猛地站穩了身子。老妖精?天下之大,這麼稱呼自己的並無二人。其輕輕一跺腳,已是攥緊了小拳頭,恨恨說道:“你真的認識那林一?那壞小子怎可四處敗壞我的名聲,我饒不了他……”那祭煉法寶之人忽而看來,她忙話語一轉,嘻嘻說道:“俗語有云,耳聽為虛眼見為實,我可沒那小子所說的不堪哦!你這老頭不輕信傳言,尤為可敬……”
林一對討好的話語置之不理,又拿出了一把飛劍祭煉起來。
花塵子按捺不住,又問道:“依你看來,我是何等樣人?那小子又是個什麼德行?”
“豈可背後論人是非?”林一沉聲叱道。
呦!這老頭還當自己是正人君子啦!裝模作樣……花塵子不忿地蹙起了鼻尖,誰想對方又接著說道:“百年之前,蒙林道友仗義出手相救,我才僥倖脫難。若再相見,須當面致謝。那可是一位……好人……咳咳……一位好人!”
自己誇讚自己,竟是讓林一生出了一陣莫名的心虛。他以清咳掩飾,嘴角泛起了一抹若有若無的苦笑。小人的眼中,世人皆小人。君子的眼中,天地坦蕩蕩。而捫心自問,他林一隻是不違本心的一介俗人罷了,又何來的好壞之分。
花塵子興致索然,不滿地說道:“哼!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她想問問這老頭對自己如何評價,又恐對方惡意作弄,只得暫且作罷。衝著河面及遠處打量一番,稍加思量之後,這女子便獨自立於一旁耐心等候。
小半個時辰之後,林一已將十把飛劍祭煉完畢。見那女子尚自守候,他起身轉向大河,昂首說道:“花塵子,你是隨我渡河,還是另往他處,須早作決斷!”
看著這神氣活現的老頭,花塵子白了一眼。暗忖,若非要結伴同行,我何苦等到這時候。她說道:“你雖非良善,卻亦非大惡之人,同行並無不可,本姑娘便屈尊一回就是……”
林一拈鬚一笑,說道:“容我將醜話說在前頭,途中不可無事生非,不可暗生歹意,生死各安天命,還有……”
“還有什麼?老頭,適可而止,過猶不及……”花塵子不堪忍受,禁不住叫了起來。這般頤指氣使的模樣,與之前的那個偽前輩有何分別?
林一不慌不忙地說道:“還有……要對年長者禮讓三分!呵呵!走也……”不待對方反駁,他已是身形一縱躍向大河,並隨手祭出十把飛劍。
一陣光芒閃動之中,飛劍以一化十,霍然化作一塊數丈大小的密集劍陣,儼然便是一道劍光之盾。其落至水面三五尺處懸而不落,隨手訣引動倏然前去。林一隨之往前飛行,直奔河對岸。他不忘回頭看去,花塵子一如彩蝶升空,翩然而來。
於此天地禁制之下,化神修士可以凌空十餘丈,而林一與花塵子只能距河面三五尺處飛行,彼此高下之分可見一斑。而即便如此,二人還是轉眼便到了河當央。不出所料,百十道如劍似刀的光芒突然破水而出。
早先便見識過這詭異的情形,兩人皆臨危不亂。不過,林一的劍盾挨著河面太近,首當其衝便遭受到了迅猛的襲擊。
“砰、砰、砰——”擂鼓一般的震響驟然大作,無匹的鋒銳之勢悍然襲來,林一頓時覺得氣息一窒。他忙引動靈力加持劍盾,凝神往下看去。那些手臂粗細的兇悍之物皆有丈長,竟是一條條銀蛇狀的異獸,皆口生利齒,來勢瘋狂。每與劍芒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