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一抹晨曦逐去了黑沉的夜色,一隻精緻的玉舟穿過彩雲而出,奔著斷玉峰的山門悠悠而來。
玉舟之上,並肩而立一白一紅兩個身影。白衣者為中年男子模樣,留著三縷青髯,相貌英俊,氣宇軒昂。紅衣者乃是一嬌小玲瓏的女子,膚白如雪,瑤鼻挺翹,眉目如畫。
正是晨景妖嬈時分,長空泛舟的二人神態悠閒,說笑不斷。
“師兄,輾轉了幾日才來至此處,莫不怕師父的怪罪嗎……?”說話女子的模樣甚是年輕貌美,一顰一笑頗顯嫵媚。
“呵呵!”男子手扶青髯,回首溫和笑道:“鶯兒師妹開心便好!”
叫作鶯兒的女子眼波一挑,嗔道:“本為兮湖師姐報仇而來,師兄卻陪著小妹遊山看水,人家這心裡頭不踏實呢……”說著,她話語一轉,又幽幽一嘆:“若是讓師姐知曉了……我姐妹可不好相見……”
男子自矜一笑,不以為然說道:“若非師父當初的心慈手軟,又怎會有今日天震門的猖獗呢!見了兮湖被人欺辱,她老人家這才發怒,命我前來懲治罪魁禍首。呵呵!那不過的一夥烏合之眾罷了,不足掛齒……”說到此處,他對身邊之人又好言安慰道:“兮湖出身家族,見識短淺,無故將族中禍事殃及師門,著實不該啊!而鶯兒師妹隨為兄前來助拳,足見姐妹情深……”
鶯兒報以媚然一笑,說道:“師兄言之有理!可那天震子修為高超,便是師父亦不願輕易招惹他,你可要小心才好……”說話間,她有意無意挨著師兄,關切之情溢於言表。
身邊明眸照人,笑靨如花,更有淡淡蘭香襲來,那男子不由得心神一蕩。他挺起了胸膛,昂然道:“我炎鑫修為雖是不高,玉山卻是難逢對手!與天震子老兒一戰,使人期待!呵呵……”其輕笑一聲,神情倨傲。
談笑間,斷玉峰已在不遠處。看清那山谷中‘天震門’三個大字,炎鑫踏空而起。鶯兒亦收起了玉舟,御劍緊隨其後。
這二人循著山谷長驅直入,四下裡靜悄悄的不見人影。直至斷玉峰下,這才突然從一旁的山坡上衝出了兩個修士,並大喝道——
“哪裡來的賊人,竟敢不告而入,滾出去……哎呦……!”
那是兩個值守的築基弟子,其中一人罵聲未止,便被闖入者虛空一掌扇飛了出去。另一人神情一怔,卻是毫不畏懼,衝著打人的紅衣女子怒罵道:“臭婆娘!你找死啊……”
見兩個小輩無禮,鶯兒忍不住出手。可遭受如此的辱罵,還真是第一回。這貌美的女子嬌哼一聲,俏臉漲得通紅。不待其再次出手,一旁的炎鑫已是張口吐出飛劍,光華一閃,便聽一聲慘叫響起。
倏忽之間,飛劍直透罵人的弟子胸口而過,其‘撲通’一下摔倒在地。見狀,那被扇飛出去的弟子尚未爬起來,摸出一塊玉符便信手捏碎,不忘驚呼:“賊人來襲……”。而其喊聲出口,便又倒在了血泊中。
兩個築基修士轉眼橫屍當場,濃重的血腥傳來,鶯兒臉色微變。師父說只懲首惡,將那打傷師姐的鐵七教訓一頓便可,而自己不僅動手打了人,師兄還鬧出了人命,這下如何是好?她忙看向炎鑫,卻又失聲道:“師兄,那是……”
此時,炎鑫一身殺氣。他衝著地上的死屍啐了一口,忽而抬頭望去,忙道:“師妹,速速退後……”
只見高聳入雲的斷玉峰上,突然鋪天蓋地降下了數十道劍光,隨之而來的還有數十道雷光,更有震耳的怒吼聲從四面八方響起——
“賊人來襲,殺啊……”
“殺了這對狗男女……”
“殺了男的,留下女的……”
“老子我萬雷轟頂……”
“……”
方才還靜悄悄的山谷,此時如同狼群炸了窩一般。洞府、房舍,或是小小的山洞中,不約而同竄出了四五十個氣勢洶洶的修士,出手便是飛劍齊至,雷法轟鳴。莫說這些人的修為不高,可這同仇敵愾的聯手之威,勢不可擋!
鶯兒還是沒見過這種場面,頓時便生出了怯意!見師兄發話,她忙往山谷外退去。
炎鑫自恃修為,不屑後退半步,冷哼道:“一群鼠輩!”他當空而立,抬手祭出一尊虛幻的方鼎擋在了上方。
“轟、轟、轟——”
一連串的巨響中,數十道飛劍與雷光轟然而至,使得方鼎的光芒一黯,繼而便是“砰——”的一聲被擊飛了出去。
這一切好似狂飆巨浪席捲,聲勢驚人。
炎鑫神色一變,忙要催動飛劍相抗,而漫天裡盡是數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