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成子話語平緩,分明有指責林一出手太重的意思。其神色如舊,卻是見不到生怒的樣子。對面的晏起與冷翠相視一眼後,彼此只得坐下來。只是,二人神色中並不輕鬆。顯然,此時場上的情形已不為他人所掌控。而這一切好像都在圍繞著一個人在繼續著。這個人,自然便是林一。
“呵呵!前輩所言,在下深以為然啊!餘行子師徒乃數十年前那一切的始作俑者,顛倒黑白而混淆是非,不過是為了一己私利,他該死!可我要真想殺人的話,他喪失的又豈是一臂?”
嗓門大了起來,林一揹著雙手昂首站立,斥道:“得饒人處且饒人?想當年,若是玄天門的諸位高人明辨是非,我林一不會被困五十三年,亦不會結丹之時遭人暗算,還有幸被元嬰修士出手偷襲。想當初,在場的諸位可有一點點的惻隱之心?沒有——!爾等行事無所不用其極,早已將我視作一個死人!”
“你竊我玄天門的功法,乃是不爭的事實……”掌門廣齊子爭辯道。當初那一切雖說是餘行子暗中搗鬼,卻與他的縱容不無干系,此時若是任林一橫加指責,傳出去還真的說不清楚孰是孰非。
“放屁!”林一張口便罵了回去。他今日現身伊始至今,對玄天門的諸位高人是一點兒情面不留,不僅言語刻薄,還差點殺了長老餘行子。其如此這般的羞辱,使得廣齊子這位掌門的再亦承受不住了。
“林一,休要猖狂!你既為正陽宗的金丹長老,莫要忘了你的一言一行!”廣齊子霍然起身,衝著晏起說道:“我等誠心誠意來此談經論道,卻無端受你正陽宗的欺辱!晏宗主,莫非要公然與我玄天門為敵嗎?”
話到此處,廣齊子極為憤慨,轉而又衝著樂成子拱手說道:“弟子請師叔主持公道!”玄天門的弘道與施諸亦站起身來,皆是怒氣衝衝的樣子。
樂成子已無方才的笑容,神情令人捉摸不透。他看著對面的正陽宗眾人,手拈長鬚,忖思不語。這是要繼續挑釁啊!行事當適可而止,而這小子的舉止有失分寸,你究竟要作甚麼?還有,那把金劍不俗啊!
而林一兀自氣勢洶洶的架勢,與往日那個謹小慎微的樣子判若兩人。其獨自面對發怒的玄天門等人,絲毫不畏懼。
將玄天門幾人的神情看在眼裡,晏起不由得皺起了眉頭,埋怨道:“林一,來者是客……”誰料他話未說完,對方已伸手掏出兩塊玉牌扔了過來,說道:“晏宗主,承蒙抬愛,這長老玉牌還請收回!事關我個人仇怨,自然是與正陽宗無關……”
兩塊玉牌落在身前,晏起並未伸手去接。此時此刻,林一的真實用意已不難猜測。他的臉色霎時沉了下來,冷聲斥道:“林一,宗門可曾有負於你!”
“且不說過往的是是非非,我林一總不能拖著丹陽山與玄天門撕破臉皮吧?還請晏宗主勿作他想才好!”神色不變的林一,並不為晏起所動。他伸手指向玄天門的樂成子等人,接著說道:“我的仇家盡在此處,誰人有本事拿下這五人,死活不論,林一自當銘感五內!”
玄天門來者五人,雖說餘行子有傷,可餘下一個元嬰修士,三個金丹後期的高手,依然不是正陽宗所能撼動的。故爾,林一的話說出口之後,晏起無言以對。
“我林一或許行事莽撞了些,可從來都是生死一肩挑,並不願去連累他人。今日與玄天門的恩怨,與他人無關,更是與正陽宗無關!”大義凜然的一席話說完,林一與晏起拱拱手。對方好像還在琢磨適才話中的含義,不出所料地緘默起來。他轉而衝著樂成子說道:“諸位口口聲聲說我林一竊取了玄天門的功法,真是可笑至極!你等有人證、物證嗎?”
“哦?”樂成子眸子一閃,盯著林一緩聲說道:“天運地處,日月其爭,自有主張,自有維綱。若不然,孰居無事推而行是?”
樂成子的意思是,天地萬物皆有天道主宰,凡事皆有緣由,如若不然,這一切又怎會發生呢!言外之意,你林一有證據嗎?你若是沒有證據,玄天門便是冤枉了你,又能如何!
“呵呵!”冷笑了一聲,林一隨手摸出兩枚玉簡拋了過去,說道:“恐怕有人雙眼昏花,早已分不出了真假!”
林一真有證據不成?又是何證據?莫非他真的可以解開玄天門的那樁千年公案?場上諸人無不訝然。樂成子稍稍遲疑了下,還是伸手抄過玉簡,整個人頓時陷入了愕然之中。
晏起與身邊的冷翠換了個眼神後,神情隱有不快。這一切的發生早已超出預料,並不為他所掌控。曾想將這個人與正陽宗牢牢捆綁在一起,並想借機向玄天門挑明,那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