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裡強顏歡笑,忍辱偷生,即便如此也是朝不保夕。如今突然聽到老父尚人世,還四處尋找自己,如煙又怎能不悲喜交加呢!
林一默默無語,立一旁。見如煙悲慼不止,卻也不知如何勸慰,只能任其如此宣洩積年的悲慟。只是,蘇先生之女,應為蘇雪雲才對啊!?
“如煙!如煙!朝的陳侍郎來看你了,快梳理一下,好見貴客!”
一個尖細的嗓音由遠而近,房門‘吱呀’被推開,先前那個婦人伸頭好奇地張望了下,見到哭泣的如煙,她一頭鑽了進來,大呼小叫著:“我的姑奶奶,別哭了啊!開門作生意要笑臉生財的,快梳洗一番,陳侍郎可是難得的貴客呢,慢待不起呀!”
婦人只顧喋喋不休,根本不理會房還有他人。
林一的面色沉了下來,上前一步攔婦人面前。
“喲,這位公子還未走呢?你這十兩銀子的茶喝得可真費工夫,明兒請早,你就別這兒耽誤奴家作生意了!”那婦人眼睛一瞪,驚訝地看著林一,隨即雙手卡腰,唾星四濺地尖叫著。
林一皺了皺眉頭,隨手丟出二十兩銀子婦人懷,冷聲道:“銀子你拿去,我只是有些話要與如煙姑娘說。”
婦人掂了掂手上的銀子,面露不捨地又丟還給了林一,嘴巴一瞥,不屑地說道:“奴家自然是喜愛銀子的,可得罪了陳侍郎,可不是二十兩銀子的小事了!這位公子還是快走。省得撕破了臉皮,彼此不好看!”
林一的眸閃現出怒色。他不理那婦人,轉身對著沉浸悲慟的如煙,輕聲問道:“如煙姑娘勿要太過悲傷,恕下冒昧,姑娘的原名以及生辰,可否如實相告?”
“這位公子還不識趣走開,打情罵俏也要分場合不是!”婦人見林一將她的話當耳旁風,即刻不依不饒起來。
“閉嘴!若再聒噪,別怪我拆了你的船!”
看著如煙悲慼的模樣,還要被逼做這賣笑的勾當。何況,她是不是蘇先生之女,立見分曉之時,被這老鴇粗言穢語相阻,林一忍無可忍。
“喲——!你好大的口氣!你也不打聽打聽,我這‘翠茗軒’是作什麼的。上至王公,下至姓,來我這畫舫都得給我掏銀子。敢拆我畫舫的人,老孃我還沒生出來呢!”
“哼!”林一面色一寒,不再與其囉嗦,隨手點去。那婦人的叫囂頓時沒了聲,兀自立原地,滿面的驚恐,卻動彈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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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七章兩難
從抽泣醒轉的如煙,覺婦人異樣,她略顯驚愕,隨即輕舒了一口氣,臻低垂,輕聲說道:“事關至親音訊,如煙失禮了。還請這位公子見諒!”
如煙別過身去,用秀帕輕拭淚痕,接著說道:“如煙原名為蘇雪雲,丁卯乙酉生人,乳名叫做雲兒。尚不知公子高姓大名,又是何時何地遇見家父,他老人家如今可好?”
這女子處驚不變,頗有膽識。林一點點頭,懸著的心也徹底放了下來。人海茫茫之,竟意外尋到蘇先生之女,真是萬幸!
先前猜測如煙便是蘇先生的女兒,卻未認定,自然不好多作計較。聽如煙,也就是蘇雪雲如此一說,林一已有了決斷。無論蘇雪雲與邯生如何,他為了蘇先生所託,都要將其從此處救走。
不知有多少良家女子,委身於煙柳之地,被迫賣笑,他林一管不了這許多。可蘇雪雲身為一個弱女子,身處腌臢汙穢之所,尚能潔身自好,這氣節便令人敬佩。
受人之託,忠人之事,加之蘇先生與己有恩,他一定要讓蘇雪雲安然離開京城。
“下林一,我離開家時,先生尚好。此處不是說話的地方,亦非久留之地。我這便設法帶你離開此處。”林一說道。
蘇雪雲秀眸一亮,凝視林一片刻,隨即暗沉如水,衝其微微欠身為禮,說道:“見過林兄!家父既然安好,如煙總算放下一樁心事!若是林兄有日迴轉,見到家父時還請代為轉告,雲兒安好,讓他老人家勿為此念!”
蘇雪雲說話的嗓音越來越低,方才急切的神態已然不見,呈現給人的,是那一如既往的冷幽與落寞,只是她握著玉佩的手微微顫動。
聞言,林一心愕然。這蘇雪雲真不想離開此地?還是另有苦衷?
回看了一眼那被點了穴道的婦人,林一對著蘇雪雲沉聲說道:“你不再是如煙,你是蘇先生的女兒,你叫蘇雪雲。既然說要帶你離開此地,也並非妄言。尚不知蘇姑娘為何執意於此,請實言相告,我林一當不會強人所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