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驚心。代遠海滿臉關切,許月眼角掛著淚珠還未及拭去。他看著蔣方地,神色讓人捉摸不定,嗓音有些生澀的說道:“為何要躲?”
蔣方地瞪著大眼睛口結不語。許月急道:“那也不能生生的被鞭子抽打啊?”說著淚如串珠。
林一嘆了口氣。心想法自是不能對三人說明。
這木青兒蠻橫跋扈,不過是圖個氣盛,讓她便是。其言語舉止欺辱之情,蔑視之意,自己也強忍了下來。他實不屑與一個女子一般見識。蘇先生說過,忍常人不能忍,能常人不能事。這姓姚的弟子,便是天平鎮北途,遇到的那個辱罵過自己的人。當時自己身處陰暗一隅,加上忍氣吞聲,無人注意自己。以至今日,這些人也不記得自己。
可這姓姚的無故抽打自己時,差那麼一點點,林一便再也無法忍受。這天龍派,除去三個太上長老讓自己心有忌憚外,其他的還真沒放眼,別說這幾個內門弟子了。
就那一剎,林一真的想出手教訓人,哪怕把天龍派攪個天翻地覆,也所不惜,只為平息胸怒火。
可平息了怒火之後呢?自己所有的打算都會落空,一切要重來過。可又怎麼重來過呢!心思急轉之下,關鍵時刻,林一神智恢復清醒,壓住了勃的怒火,任鞭子抽下。甚至沒用一點力氣抵抗。
鞭子抽臉上著實很痛!
有時,痛苦也是一種經歷!可這痛苦是別人強送的,不好受啊!
林一望向遠處,嘴角露出一抹譏誚的冷笑,輕聲道:“敬人者人恆敬之。殺人者人恆殺之。皆自取之。望這姚師兄也有這個覺悟!”
對林一言語不太明白,蔣方地搖搖頭,拿著藥瓶說道:“林師弟,這傷藥還是先為你敷上!”
“是啊,療傷要緊的。”許月也是附聲道。
林一輕輕擺手,一直有些陰沉的面色轉緩,說道:“不用的,一會兒就好了!”
“怎麼會呢?這鞭痕……?”蔣方地嗓門又高了起來,他指著林一的面頰,驚聲道。
許月與代遠海二人忙看去,只見林一剛剛還紫紅隆起,甚是駭人的鞭痕,已變成淡淡一道痕跡,似是彩筆輕描,面頰上新增的一道怪異的粉彩。
林一也不想回去惹得眾人知曉,便悄悄運轉靈力。他自身**不同俗人,靈氣稍加運轉,鞭痕便癒合大半。這還是怕惹三人驚詫,否則,便是尋常刀斧加身,也難損其分毫。這鞭痕也不算什麼。
自己若是不願,這世俗,誰又能傷得了自己呢!
“小時學過一些外家功夫,皮肉與常人不同,師兄師妹不必為此驚訝的。”
林一不以為意擺擺手,翻身上馬。他神色變的輕鬆起來,對三人道:“此處風景不錯,改日再來!”
三人對望一眼,本想怎麼開口勸慰林一,沒想轉眼間,其面頰鞭痕漸消,心情也恢復了常態。
這外門弟子學不會委曲求全,天龍派是呆不下去的。林一的心胸如此通達,讓三人感同身受之餘,也為此鬆了口氣。
………
木青兒騎著馬兒一溜小跑,來到龍潭邊,小嘴巴還是撅著。她不知為何見到這林一就心來氣。一個外門弟子,總擺出年少老成的嘴臉,說話不緊不慢,似是不將一切放心上。門派上下,誰見了自己不是和顏悅色的,便是長老們見到自己也是疼愛有加,別說那些趨之若鶩的內門弟子了。你一個外門弟子,還是個養馬的,為何……為何……?
木青兒搖搖頭,這林一也沒對自己如何啊!那自己為什麼如此衝動呢?
心裡憋屈的厲害,分明是很生氣啊!木青兒眼圈一熱,感到了從未有過的委屈!
那個林一的眼神很討厭。對!那種眼神看到自己時,如同看著一匹馬,或者其他什麼東西一般的,是一種高高上的隨意,是一種雲淡風輕的淡然。不對?這是目無人呢!一個養馬弟子,根本未將自己放眼裡呢!
木青兒跳下馬,狠狠揮動手的馬鞭,真想抽那個小子一鞭子。可她眼前不由晃動著一道鞭痕。那道紫紅是如此的醒目;那鞭痕下的面容是如此的冷淡;還有那雙眼睛,如同碎裂的星辰,深邃而幽遠,讓人心悸,也讓人不可觸及!
潭水霧氣氤氳,挾著溼潤撲面而來拂動著梢。淚水不爭氣的滑落玉頰。冰涼的,帶著絲絲的甜澀……是為那幽漠的眼神,還是為那一地的芳草菁華呢!
……
“師妹!還生氣呢?”徐師姐上前,依過來輕摟著木青兒,小聲的安慰著。
二師兄也下馬走了過來,笑聲爽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