閣主,明明就是個大灰狼,還要披著羊皮裝什麼大頭羊。偏偏還偽裝得還挺像,把花千骨哄得銀子都交出去了,安雨真想搬個馬紮看好戲。
只是揭發不急於一時,安雨找那人還有些事情要問。
又過了一夜,便是眾人期待萬分的拜師大典了。
高壇之上,白衣尊上、黑衣世尊、青衣儒尊正襟危坐,其他眾仙和眾弟子分散兩側。
朗日初升,寓意著新生,呼吸間還能感覺到靈氣的濃郁。香樹迎著和風幽幽綻香,清新馥郁的香氣淡淡散在空氣裡。清清冷冷的晨光覆在白子畫身上,眉目間的神韻宛若縹緲。
鐘樂聲起,拜師大典開始,十六位弟子依次列隊上前。
安雨、霓漫天等人身著精修銀邊的素白衣衫,行走間如同皚皚白雲飄過,步伐整齊劃一,眉宇間皆是正氣和堅毅。萬眾矚目,卻不見一人膽怯,無聲無息地在三尊面前下跪行禮。
前來見證的眾人之中不乏其他門派的掌門。掃眼看去,竟無一不是仙資上好的弟子。雖是蒙塵明珠,但貴在琳琅滿目,任憑哪個都會在日後的教導中養成英才。就是資質最末的一個,也堪得起小門派掌門的入門弟子,長留的大氣與傲氣便在於群英薈萃。
主持儀式的是九閣長老之一的桃翁,“拜師大典就此開始,還請掌門先行授徒——”
掌門首徒……
花千骨聞聲哽咽了一下,明明是在微笑,卻感覺心裡流淌著的是酸澀的苦水。啪嗒啪嗒地,將自己澆得濡溼,匆匆瞥了一眼後便不敢抬頭再看。天意弄人,所有的努力都付之東流,她只覺得自己又疲憊又難受。
安雨似是有話所說,但跪在一排最右的花千骨牢牢低頭不看她,安雨只能無聲地嘆息。白子畫面上平淡,但已是當著眾人的面喚她出列,穩步邁出的時候,余光中的花千骨便顫了一下。
——是在難過最好的姐妹,佔去了自己夢寐以求的位子嗎?
——除智散吃多了的人才會這麼想。
安雨跪拜如禮,寂靜的大殿中連她走動時衣料摩擦的婆娑聲都可以聽到。摩嚴不耐她年幼所以走路時步子小,鬱悶地斥了一聲:“安雨,還不速上前來。”
安雨:“……”
霓漫天本是擔憂地看著花千骨的,卻被摩嚴這一句催促逗出了笑,鼓腮又憋了回去。世尊你欺負人腿短,也不能當著這麼多人面說啊2333
落十一心中忐忑地等著三尊發話,心中估量著輪到自己會有幾分把握收花千骨為徒。其實說來也有勝算,九閣長老這幾年幾乎都不收弟子了,有心開府收徒的大多是年輕有為的長老徒弟。他又是拜師組的第一,教導千骨應該是不在話下的。
尊上收徒是按舊例是要折香草的,但直接授予宮鈴也無礙。只是此次掌門首徒收得有些不大對勁——白子畫遞給安雨的,是一枚顏色殷紅如血、色澤通潤的宮石。
眾人喧譁出聲,摩嚴充耳不聞,只跟笙簫默會意點頭。長留三尊對此事毫無異議。根本就是謀劃好的。
眾所周知,一般仙的地位皆按佩戴的宮物來判別。由上至下分為宮羽,宮石,宮木,宮玉,宮花,宮帶,宮鈴七級,而宮石只能為一派當中的長老尊者才能佩戴,水晶、瑪瑙、琥珀之類的質地。
而在長留,能佩於宮石的,只有世尊儒尊和九閣長老。
白子畫是不是昏了頭了?!!
安雨渾然不懼,跪立如鍾,年紀如此之小,卻給人以傲視群雄之感。
而下方跪著的其餘十五人,面上表情各不一,其中就數花千骨和霓漫天的最精彩。花千骨驚駭地長大了嘴痴痴地盯著看,霓漫天的臉上寫滿了“臥槽臥槽你特麼一定在逗我”。
接下宮物,安雨低眉,目光淡然地看著地上鋪著的光潔如鏡的玉石。聽著白子畫不含一絲情緒地朗聲宣道:“弟子白子畫,暫代吾師衍道收安雨為徒,執掌掌門虛印,賜鳳血宮石。”
花千骨從未見過三尊的表情如此詭異過。
尊上眉頭輕皺,世尊面無表情,儒尊笑意盎然滿面春風。周圍眾仙議論聲聲都傳到了耳朵裡,安雨卻眼神堅定,只隔空遙遙地往下看,一下子望到了花千骨的心裡。
花千骨大悲大喜之後,情緒激動不已,身上卻升起一種漂浮之感。整個人泛著銀白色的微光,花千骨一懵。回過神來的時候,她便已經飛身越過眾人,站在臺上的安雨身側了。
弟子代替師父收徒,哪門哪派也沒有這個特例。
可安雨眉間若隱若現的粉色印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