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晚上都在重複做著這樣的恐懼噩夢,甚至有時候連白天午睡也會陷入噩夢。。。。這樣的日子我受夠了!!”
他心底深處猛地湧出一股不知名的憤怒,身體裡鑽出一股力量,讓他狠狠一把把手裡的銀器藥瓶砸出去。
嘭!
銀瓶撞在不遠處的石牆上反彈回來,在地上咕嚕的滾動了幾圈,瓶口的木塞已經被撞飛,一股股淡紅色的藥水汩汩流出,滲透到淡黃色的泥土裡。
“去死吧!這樣的日子,不如死了好,死了就不會再做噩夢,死了就不用再擔驚受怕,不用再被父親逼迫。”心底深處一個自暴自棄的念頭不斷湧上來。
心臟的痛楚越來越大,越來越重,呼吸越來越急促。
羅桑不由得回想起昨天發現的一切。
父親羅迪,為了朝那個小鎮復仇,已經準備了二十年。他原來從未放棄過回返那個可怕恐怖的地方。
他暗中做好了一切準備,卻只打算獨自承受,沒有告訴兒子自己想要的行動。
羅桑明白。
那個小鎮,那個可怕邪惡的地方,他們絕對不會放過自己二人。那些邪惡而強大的魔鬼,從父親的筆跡上可以判斷出,他們一直在尋找自己父子二人。
父親羅迪一直在想方設法隱藏他和自己。
但這樣的隱藏終歸會有暴露的一天。那些邪惡的傢伙,總會有各式各樣的辦法,找到他們留下的痕跡。
筆記上記錄了父親羅迪這些年和他們糾纏鬥智鬥勇的簡單脈絡,為了避開那些傢伙,羅迪辛苦塑造誤導的十多個替身,都已經被盡數害死。
而現在,該輪到他們了。
從發現筆記的那一天起,羅桑之後陸陸續續證實了父親暗中的舉動確有其事,並且自身也開始越來越多的發作噩夢,而且是同一個噩夢。
他便心中明白,一切是躲不過去的了。他們,躲了二十年,終究還是要面對這個命中註定的結局。
他無法想象自己父子要用什麼東西,去對抗那個邪惡小鎮。
弓弩?火把?還是毒藥?父親這些年來已經陸陸續續嘗試過很多方法手段了。
火燒不死,用劍用刀,連靠近的機會也沒。弓弩射中也毫無效果。也就毒藥稍微有點效果,但那些怪物太強大了,能夠讓人致死的毒藥,對他們來說,僅僅只是降低反應速度而已。
“或許就這麼死掉,也不錯。。。。。。”
羅桑從床上跌倒在地,手捂著心口,意識卻漸漸陷入平靜和解脫。
如果要他選擇,他輕易就這麼死在心臟病上,而不是死在那些怪物手裡。
月光從方形視窗照射進來,灑在羅桑慘白的臉頰上。
這個削瘦痛苦的年輕人原本應該因為內心絞痛而恐懼痛苦,但此時卻莫名的浮現出一種安詳平和。
嘶。。。
忽然一道細微灰色裂痕,從羅桑後頸處浮現,裂痕內嗖的一下飛出一道紅光點,沒入羅桑後腦。
羅桑原本眯起的雙眼,猛地一下睜大,藍色瞳孔微微一縮,隨即擴散。絲絲紅色血絲狀線條,開始順著他瞳孔朝眼白蔓延。
蔓延速度不算快,僅僅數分鐘,才徹底佔據整個雙眼。
呼!
他身體猛地往下拱起,然後再度彈回,恢復原狀。
“唔。。。。”羅桑眨了眨眼,捂在心口的手也緩緩收了回來。
“這具身體。。。。。有些古怪。”此時的羅桑,或者說路勝,神色怪異的揉了揉心臟處面板。
陣陣潮水般的刺痛不斷從那裡湧到全身上下。
“心肌抽搐,暫時性休克?應該是神經問題,調整一下神經就好。”路勝神魂散發,將抽搐中的心肌緩緩撫平舒張開來。
心臟處的刺痛緩緩淡化,消散。
對於能欺騙現實的聖主神魂來說,偽造一些神經訊號並不算什麼。
路勝重新挺直身體,開始閉目吸收這個身份隱藏的記憶。
“羅桑?小鎮?復仇者?”一幕幕怪異的情景不斷在他腦中回放,隨著記憶的回溯,路勝的神情也越來越詭異。
“有意思。。。。。這個地方。。。。。”他能夠感覺到自己的本體蜷縮在心臟深處,被一股龐大無比的複雜規則力量限制,不能離開這具肉身。
而順著這個限制力量仔細查探,他頓時發現,這裡的規則和大陰,還有其餘幾個世界的規則都完全不同。
“被壓制得很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