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飄不起,蘆花定底沉。”
大河波濤翻湧,浪花滾滾,渾濁不清,整個流沙河上,透著一股力量,可以束縛住凡俗,不得過河,寧無缺臨河眺望,只見翻滾的河水從天邊而來,往天邊而去,看不見對岸,見不到人家。
卷著妖風再往西飛上半天時間,便是萬壽山,好一座巍峨山峰,只見那座山,高山峻極,大勢崢嶸。根接崑崙脈,頂摩霄漢中。
白鶴每來棲檜柏,玄猿時復掛藤蘿。曰映晴林,迭迭千條紅霧繞;風生陰壑,飄飄萬道彩雲飛。幽鳥亂啼青竹裡,錦雞齊鬥野花間。
只見那千年峰、五福峰、芙蓉峰,巍巍凜凜放毫光;萬歲石、虎牙石、三尖石,突突磷磷生瑞氣。崖前草秀,嶺上梅香。
荊棘密森森,芝蘭清淡淡。深林鷹鳳聚千禽,古洞麒麟轄萬獸。澗水有情,曲曲彎彎多繞顧;峰巒不斷,重重迭迭自週迴。
又見那綠的槐,斑的竹,青的松,依依千載鬥穠華;白的李、紅的桃,翠的柳,灼灼三春爭豔麗。龍吟虎嘯,鶴舞猿啼。
麋鹿從花出,青鸞對曰鳴。乃是仙山真福地,蓬萊閬苑只如然。又見些花開花謝山頭景,雲去雲來嶺上峰。
萬壽山籠罩方圓五十里,都是萬壽山地界,寧無缺在這五十里外遙望,只見一座籠罩萬壽山的大陣,散發出萬丈白光,透天而起,直衝雲霄,像是一個倒扣在萬壽山上的大鼎,萬壽山中,青氣勃發,有一座仙觀,乃是地仙之祖鎮元子的道場。
松篁一簇,樓閣數層。
一個道人盤坐在蒲團之上,頭戴紫金冠,無憂鶴氅穿。履鞋登足下,絲帶束腰間。體如童子貌,面似美人顏。三須飄頷下,鴉瓴疊鬢邊。身後掛著五彩裝成的“天地”二大字,設一張硃紅雕漆的香幾,几上有一副黃金爐瓶,爐邊有方便整香。
“清風、明月,卻是又有故人東來,你們且去五十里外迎接!”道人睜開眼,帶著笑容。
殿門前兩個眉清目秀的道童,唇齒口紅,恭敬一聲,“是,師父!”
兩道童出了五莊觀,駕起雲來,往東而飛,一個道,“不知又是師父的哪個故人,以前那個和尚差點害死我們了,還打了人參果樹。”
“去看了就知道了,師父在觀裡,出不了差池!”
山峰一側,寧無缺遠眺片刻,御起妖風,縱上雲頭,就要離開,忽見兩個十五六歲的童子駕著雲從萬壽山出來,瞪了瞪眼,怎麼感覺有些眼熟。
“咦,那不是白雲觀白雲道人旁的那兩個童子麼,清風明月?”
寧無缺愣了愣,太像了,一摸一樣?
兩個仙童,骨清神爽容顏麗,頂結丫髻短髮鬅。道服自然襟繞霧,羽衣偏是袖飄風。環絛緊束龍頭結,芒履輕纏蠶口絨,一個白衣,一個青衣,白衣的是明月,青衣的是清風。
“哈哈,我道是誰,原來是寧家的公子,仲遠兄!”
青衣的清風哈哈一笑,和明月飛過來,站在寧無缺前,眨眨眼,“怎麼,寧公子不認識了,地仙界,白雲觀清風明月!”
清風明月?不是侍奉在鎮元子左右的兩個年齡最小的弟子麼。
寧無缺眼一眨,一個荒謬的想法浮上心頭,白雲道人是鎮元子?
“寧公子,走走,師父請你進去呢,你的疑惑,師父會給你答案的,好久沒見,你也是地仙修為了,果然資質非凡啊,一定要留在萬壽山多住兩天。”
清風和明月拉扯著寧無缺就往萬壽山走,嬉笑著,他們本就是活潑心姓,在白雲觀裡最是照顧寧無缺,關係還很好,寧無缺迷迷糊糊,被拉上了萬壽山。
來到五莊觀,只見松坡冷淡,竹徑清幽。往來白鶴送浮雲,上下猿猴時獻果。
那門前池寬樹影長,石裂苔花破。宮殿森羅紫極高,樓臺縹緲丹霞墮。
真個是福地靈區,蓬萊雲洞。清虛人事少,寂靜道心生。青鳥每傳王母信,紫鸞常寄老君經。看不盡那巍巍道德之風,果然漠漠神仙之宅。
山門左邊有一通碑,碑上有十個大字,乃是“萬壽山福地,五莊觀洞天”。
又進了一門,只見二門上有一對春聯:長生不老神仙府,與天同壽道人家。
一路上亭臺樓閣,小徑幽深,有道衣的道士在修煉,或讀書、或打坐,上了正殿,向南的五間大殿,都是上明下暗的雕花格子,一間殿中,寧無缺見到了鎮元子大仙,清瘦身材,透著古板刻薄,臉上白皙,果然是白雲道人的模樣。
寧無缺見到果真如此,驚訝萬分,這是個什麼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