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縣裡府庫裡丟了萬兩黃金,縣衙震動,才會比平時盤查得嚴厲。”張合弓著腰,站在寧無缺和福伯身前。
寧無雙左顧右盼,看到那高大的城牆,不由得咂咂嘴,寧伯武揹著漆紅木箱,拎著鐵棍,緊跟在寧無缺身後,而在他們身邊,則是五六個揹著書篋的讀書人,一身酸儒之氣。
福伯微微頜首,看向那嚴厲盤查的巡兵,摸了摸白鬚,“難怪,萬兩黃金可不是小數目,弄丟了,上面責罰下來,烏紗帽就保不住了。”
“你們幾個,過來……”這時,一個手按刀柄的威武將軍看向寧無缺幾人,厲喝一聲。
“那裡來的,來青雲縣做什麼?”
福伯帶著幾人走了過去,作揖笑道:“將軍,我是張家鎮大總管,這些都是要來參加縣試的學生。”
說著,福伯不動聲色的拿出一錠銀子,悄悄遞到了那將軍手上,“還請將軍行個方便。”
掂量了一下銀子的重量,那將軍陰沉的臉露出一絲笑容,“原來是張員外那邊的人,進去吧,要是遇到什麼可疑之人,還請立即告訴官府,定有賞賜。”
“多謝將軍……”
福伯作揖笑著,朝身後的人使了個眼色,便朝城門走去。
“等等……”
忽然,一道陰厲的聲音從人群裡傳出來,隨即,就見一個頭戴青巾,一身潔淨的青色長衫的陰鷙文士從裡面走出來,手裡握著烏黑羽扇,兩根鼠須,眼中閃爍殲詐之色。
“這不是張大員外家裡的老狗麼?又帶著一群不成器的東西來了?還真是難為你了,到這青雲縣裡丟人現眼。”
那文士說話尖酸刻薄,看著福伯,眼裡有著一股恨意,好似有著不共戴天之仇一樣。
寧無缺皺皺眉,張合湊到一旁,低聲道:“公子,那人叫趙廉,是縣衙的參事,是趙夫人的哥哥,二十年前,趙夫人死後,趙家和張家反目,趙廉一直與張家過不去。”
收了銀子的將軍見自己放行的人被攔住,頓時臉色不悅,這不是當面打臉麼?不過,他也聽說過趙家和張家的恩怨,陰沉著臉,喝道:“趙參事,城門可不是你縣衙參事管的,你和張家的恩怨,莫要帶到這裡來。”
趙廉冷冷一笑,看了眼那將軍,目光一掃,注意到寧無雙和寧伯武,眼睛一眯,羽扇一搖,忽然厲喝一聲,“李將軍,賊人便是那兩人,還不快快拿下?”
聽到“賊人”二字,城門巡兵頓時聚攏過來,拔刀出鞘,鏗鏘作響,刀光明晃晃的耀眼,就連那將軍都是驀然看向寧伯武和寧無雙。
“賊人?”寧無雙還沒有反應過來,詫異一聲。
福伯眼中怒氣閃爍,看向趙廉,怒喝一聲,“趙廉,莫要給臉不要臉,你這個參事,還是老爺幫你討來的。他們是我張家的人,我看誰敢動!”
此時的福伯,怒發須張,好似發怒的猛虎,那股氣勢,讓久經沙場的將軍都是倒退了兩步,心中暗驚,好厲害的老人。
“好啊,左右聽到沒有,我這官,卻是朝廷封的,與你張家何關,如今天家姓李,不姓張,莫非張家欲要謀反?此人竟然敢藐視朝廷律法,包庇罪犯,頂撞朝廷命官!還不給我全部拿下!”
趙廉一頂“謀反”大帽扣下來,頓時讓福伯臉色一變,他知道,縣衙一直對張家不滿,早就欲要除之而後快,畢竟,那個做官的也不願意看到自己勢力裡有一個比自己還厲害的人物存在。
只是張元泰散財免災,仁德之名,頗有聲望,才讓縣裡顧忌,但若是扣上一頂“謀反”帽子,哪怕是皇親國戚,也得抄家滅門。而且,福伯還不知道趙廉如此做,是不是背後那位的意思。
寧伯武和寧無雙只是寧無缺隨從,對福伯來說,若能保下張家,就是將寧無缺交出去也沒什麼,最多就是嘆息幾句。
臉色陰沉,福伯目光閃爍,冷冷盯著趙廉,如同欲要吃人的惡虎,趙廉與之對視,毫不畏懼,目光陰冷,好似毒蛇,嘴角揚起一絲笑容,羽扇輕輕搖著。
“李將軍,莫不是忘了,縣令讓我負責追查黃金一事,我手中可是有著調動軍令,而且,我看到李將軍剛才收了什麼東西吧?難不成,李將軍和這些人是一夥的?”
李姓將軍聞言臉色變了又變,暗罵趙廉瘋狗,怎麼逮誰咬誰,但他知道此時必須做些決定了,若不然一個“勾結反賊”的罪名下來,就算自己後面有人,也不願意牽扯進來。
“左右,將人全部拿下!”長刀出鞘,李將軍殺氣騰騰,將對趙廉的怨恨全部轉嫁到福伯一行人身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