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呢?”
林少方道:“七師兄您修煉的這一套劍訣名為《務本訣》,劍招堂堂正正,虎虎生風,運用劍招應該有股子君子自傲的氣質,可是您……”
朱魚搖搖頭,嘆口氣,道:“何其容易啊?太難了……”
林少方道:“可是七師兄,師姐說這是楚皇室神通劍道中最簡單的一套劍道了。”
“簡單?”朱魚眉頭一揚,“師弟,你說從萬壽踏入化神之境是難還是簡單?”
林少方脫口道:“那自然是千難萬難了,我苦修了快三十年,到現在還沒能化神!”
朱魚淡淡一笑,道:“這就怪了,萬壽到化神那麼困難,化神之後的修煉又怎麼會簡單呢?你這話不是自相矛盾嗎?”
林少方愕然無語。
他本是極聰明之人,可是他從萬壽到化神,苦修了幾十年都還沒成。
萬壽到化神都如此困難了,化神之後的修煉肯定會更加困難,他又怎麼能說一套化神的神通劍道簡單?
他隱隱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但是又不知道哪裡不對,對朱魚這話,他根本就無法辯駁。
朱魚也不說話,只是獨自品著杯中的仙茗,神情平淡,好整以暇。
朱魚不是第一次接觸神通劍道,而他對神通劍道的理解,也隨著他這幾年道心的堅定,修為的進步,理解更為深刻。
神通劍道和化神之下的劍道不同。
化神之下的修士修煉劍道,一套劍訣可以修煉到小成,大成,最後到完美,一旦一套劍訣修煉到完美,無論怎麼修煉,都不過是完美而已。
可是神通劍道則不同。
神通劍道沒有什麼小成,大成之說。
同樣是《務本訣》,所有的皇室傳承弟子都將這套神通劍道修煉到了極高的境界。
可是在這些弟子之中,每個人施展出來的劍道威力相差何止天壤之別?
夏侯施展《務本訣》,可以一招就將同樣修煉這門神通劍道到精深的陸千一擊敗。
這就是神通劍道不同尋常之處。
神通劍道的修煉,哪怕是最低階的神通劍道,永遠都無法修煉到最高境界,因為最高境界似乎就是不存在。
所以化神修士,一切都在一個“悟”字。
《務本訣》取君子務本之意,這就是心法,心法有了,如何能將本身的神通糅合到劍訣之中,這一切都看修士自身的資質,悟性,還有對神通的理解和運用。
這簡直是難於登天,又怎麼會簡單呢?
《務本訣》可不是《小虛空訣》,朱魚的《小虛空訣》心法完全不對,而務本訣的心法和劍訣是一起的,是真正的大道神通的傳承,朱魚每日都在體悟其中的奧妙,對劍道的領悟可以說是一日千里。
他不得不感嘆楚氏皇家傳承的厲害,也深為自己慶幸。
他一杯仙茗喝完,皺皺眉頭,真誠的道:“小師弟啊,《務本訣》是真正的很難啊!”
他說得十分誠懇,林少方怔怔說不出話來。
他本來有一肚子安慰的話想說,有一肚子的高興的事情想和朱魚分享,可是朱魚這句話一出口,他無言以對了。
“這一次七師兄估計難了!師尊為什麼要如此對待七師兄?”林少方心中暗道,“如果說七師兄修為低,無法服眾,可是自己呢?自己的修為不是更低嗎?”
就在林少方疑惑的時候,朱魚衝他笑了笑,淡淡的道:“師弟,你去修煉吧,我不會有事的。”
朱魚這句話語氣平淡,配合他平靜的神色,和好整以暇的姿態,讓林少方沒來由的內心一靜,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其中似乎蘊含了無窮的意思,讓林少方沒來由對他無比的有信心。
林少方走了,朱魚的眉頭再一次擰了起來。
《務本訣》固然很難,可是更難的是朱魚要不斷的揣摩楚不群的用心。
朱魚在東齊城外殺了劍神宗的弟子,那個時候他和林奇夫婦見過面,這一點楚不群是不難知道的。
問題是朱魚手上有關乎“辟邪”的一半秘密,楚不群可能知道嗎?
朱魚仔細思忖,覺得對方肯定不知道。
如果朱魚真有“辟邪”的秘密,楚不群就不用使出這等招數了。
外宮大比只是第一招。
外宮大比之後,還會有更多的各種比試等著朱魚。
因為只有那樣,他才能逼迫朱魚不得不去動用“辟邪”的秘密,暗中修煉這種無上的神通劍道自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