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心情,最是好強,還真有一股子不畏難的勁頭。
於是便開始反覆推演,苦苦思索。完全忘記了外面的世界。
而唐碧君起初沒在意。後來一看殷小童不對勁。她湊過來一看,也迅速被難住了。
她的修為比殷小童可高很多,對兵符這種基礎符更是瞭若指掌。
如果朱魚所列出的是高深的符道。她無法理解,她肯定能保持矜持,不會理會殷小童的困境。
可是這是兵符啊……
他覺得這些符文組合,挑戰了她的尊嚴,甚至挑戰了她對符道的認知,她還真不信,自己就破不了。
這一對師姐弟,這一路上就和這二十四個符個較上了勁,哪裡還有心思去關注有哪些人用奇怪的眼神打量他們的飛行符器。
“怎麼樣?吃奶的時候就懂的兵符,破解這些符文組合沒問題吧?”朱魚雲淡風輕的道,臉上一抹譏誚的笑容。
殷小童面紅耳赤,道:“你再給我一點點時間,我一定能破,一定能破!一定,一定!”
唐碧君緊抿嘴唇,面色羞紅。
她可不是殷小童,殷小童小孩心性,她卻是成名已久的修士,在這麼簡單的問題上摔了跟頭,自然是更難堪。
這就好比一清華學霸,被一小學生的思考題難住了,沒面子啊!
她的修為比殷小童高,她看出來了,朱魚所構築的符文組合可不那麼容易破。
看似簡單,可是越推演越複雜,越是玄奧莫測,兵符雖然就那麼多,但是推演變化卻似乎無窮無盡。
如果找不到方法,一味的想把所有的變化窮盡,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估計三年五載也無法破解。
她有心想請教朱魚破解之法,可是她怎麼能開得了口?
而此時,朱魚的眉頭皺起來了,他手一揮,殷小童面前的推演晶壁就到了他手中。
殷小童仰起頭道:“你幹什麼?”
朱魚臉上的笑容倏然斂去,變得極其嚴肅,嚴厲的道:“我看你是被天才兩個字給蒙了頭,愚蠢之極!你弄了半天,全在原地打轉,你當符道就是像你這樣學的?根本不知道你的腦子是怎麼長的,就知道蠻幹,不懂得舉一反三……”
朱魚開口臭罵,毫不留情,殷小童被罵得滿腦門金星。
他自修道以來,連師尊都沒這麼罵過他,可今天竟然被千山宗的一個籍籍無名的弟子給罵得狗血噴頭,他……他能服氣?
“你不服氣?我還嫌你蠢呢,就知道好高騖遠,自以為是。我說教你兵符,看看你剛才那自以為是的樣子。這是一名符修應該有的態度?符道是天下修煉第一法門,你以為這個法門那麼容易,那麼簡單?
學到一點皮毛,就認為自己了不得了,神氣活現,我罵你你還不服氣?”
殷小童嘴唇連連掀動,想回嘴,卻竟然鼓不起勇氣。
他忽然有一種錯覺,覺得眼前這楊師兄的氣勢竟然如此強大,比他師尊還強大。
師尊這樣罵他,他絕對能回嘴,可是現在,他張開了嘴,竟然也無法發出聲音。
而一旁的唐碧君,更是無地自容。
朱魚在罵殷小童,可是在她聽起來,分明是在罵自己。
可是這樣的罵她偏偏沒有脾氣,該罵!她羞愧萬分,覺得自己修煉了幾十年,雖然擁有天才之名,實在是浪得虛名,說是好高騖遠,還真是罵對了。
她捏捏諾諾,終於鼓起勇氣道:“楊……楊師兄,我師弟沒能破出來,我也……我也破不出來,懇請師……師兄能夠指點!”
朱魚皺了皺眉頭。面容稍霽。
他突然覺得自己剛才發那麼大火幹什麼?不就是隨便打發時間教殷小童隨便玩玩嗎?
可是旋即,他內心一痛。
他腦海之中浮現出一個人的影子——嚴謹師尊。
兵符就是嚴謹師尊教給他的,他後來自己發揚光大,才有了今日他獨門的攻殺符陣。
而剛才教給殷小童的這些組合,則是全是嚴謹師尊當年給他詳細拆解,用心教誨,他才一一領悟其中玄妙的。
這樣的符文組合,自然算不上高深符道,可是是嚴師尊數十年來的領悟和心得,容不得別人輕視和褻瀆。
朱魚的生氣。也許是生氣殷小童的態度。殷小童那樣的態度,褻瀆的嚴謹師尊的符道,這無疑激怒了朱魚最敏感的神經。
臉上的怒意退去,朱魚將推演晶壁放在殷小童的面前。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