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了神靈之氣,不過卻還完好。只消是能夠將其重新孕養出來,恢復功力卻不是難事。你卻是不用著急,關於你的事情,我們等會會細細討論,一定能夠想到辦法的。”
白真子雖然這麼說,可是他的心頭卻也是一陣黯然。這神靈之氣都是從母體之中帶出來的,隨著年齡的增長而緩緩衰減。只在傳說之中聽說過有那些方士才有如此神丹妙藥,或者是傳說中的一些功法也有著彌補這丹田之氣的作用,除此之外便再沒有聽說其他東西有如此神效了。
白真子不說,隨風也大概能猜到怕是沒有那般容易。臉上微微一陣慨嘆,便恢復了自然,暗道:“反正我這身功夫也是機緣巧合得來,失了便失了吧。好歹能撿回條命來。”
這般安慰著自己,強迫著稍稍平息了下來,接著又道:“那月夕呢,她又是怎麼回事?”
白真子抿了抿嘴,淡淡道:“月夕的情況更要複雜些,她原本也是跟你一樣,被那道真氣侵入了體內。只是她的功力要弱於你許多,極短的時間內便將她體內大半經脈廢了乾淨。更是將其內府攪成了一團漿糊,後來也不知你給她服下了什麼。卻是修復了不少,只是那藥物的效力卻是太過強勁。後來反而又起了反效果,更是連心脈都震動了。這般兩者相中和之下,也只是吊住了她的魂魄不散罷了。這軀體卻是已經只剩下心脈處的一片溫熱罷了。”
特別是最後那一句“只剩下心脈處的一片溫熱了”更是如同驚雷一般在隨風耳旁炸響,震得他身軀當即便是一顫,幾乎又要癱倒下來。半晌,才恢復了幾分神志,喃喃道:“我當時給她服的卻是那顆千年妖丹,所以月夕她便是死了麼?”
白真子一臉沉寂,微微一點頭,道:“身軀卻是已然香消玉殞,只是生魂還留存在體內而已。”
“果然……”隨風輕嘆了一聲,臉上一片蒼白,嘴唇顫顫卻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
“好了,她就在裡面,你去看看她吧。”白真子看著隨風如此失魂落魄的表情,也不知該如何勸慰,只好輕嘆了一聲,拍了拍他的肩膀。
說完,便悄然走至了一邊,不再說話了。
隨風精神一片恍惚,走路也搖搖晃晃。看起來就像是失了魂魄一般,隨風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進了那間屋子之中的。
剛一邁進其中,便是一陣陰寒之氣襲了過來。四周軒窗緊閉,也不知從哪裡傳來一陣寒氣,他此刻沒有內力在身,不禁有些抖動。渾身都微微一顫,不過因此卻也讓他清醒了許多。
仔細看去,其中的陳設很是簡單。只有單單一張床鋪,上面躺著一身淡藍色衣衫的女子。床邊坐著一個青年,正靠在那姑娘的耳畔輕聲地說著什麼。
這屋子之中的陣陣寒氣正是從這中間躺著的姑娘的身上所散發出來的,那坐在床邊的青年,隨風一眼便認了出來,不是凌雲霄又是何人?
當時凌雲霄滿是鄭重地答應讓月夕隨著自己前往中原的那番場景還歷歷在目,只是此刻卻已然物是人非成了如此模樣。先前溫婉動人的女子,如今成了一縷芳魂,這如何叫人不唏噓感慨?
“凌大哥。”隨風心中一片的躊躇,可是他卻也知道,該面對的始終都要面對。這不是躲就能躲得掉的。
可是,凌雲霄卻一動也沒動。隨風足足喚了他三次,凌雲霄這次渾身一個激靈,猛然回過了神來,緩緩轉過了頭。
隨風看得真切,凌雲霄原本很是清朗的臉上此刻卻是多了幾縷皺紋,看起來滄桑了許多。而他的眼神之中也是一片渙散,沒有半點神采。看到來人是隨風,眼中這才起了幾分眼波。雙眼顫了顫,像是努力地在思索這站在自己身前的究竟是誰一樣。
突然之間他渾身都是一震,眼中閃過了一分怨氣,卻又閃過了一分無奈。最後交雜之下,卻也說不出來究竟是什麼含義了。
“你來了……”凌雲霄眼中神光閃了又閃,最終卻也只說得出這麼一句話來。
只是雖然只有一句,可是聽在隨風耳中卻比千言萬語還要沉重。臉上不禁又是歉疚,又是難過,醞釀了好一會,才道:“大哥,對不起,我…我卻是沒能把月夕平安帶回……”
他話還未說完,便被一聲嘆氣聲打斷,“這些說了卻是毫無意義了,當初也是我當初讓月夕隨你去的,又怎麼能盡數怪罪到你的頭上。我心中固然如同刀攪,你心頭又何嘗好受了?我怪罪你又有何用,月夕卻是再也不會回來了。”
說完,又是一聲長長的嘆息,接著拍了拍隨風的肩膀,卻是緩緩邁步向著門外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