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有若枯藤般的老婦,雙手叩成圓形,一前一後,架在眼前,往修眉林看去。
修眉林中,風雲湧動,扭曲的幻象中,一座神殿似實非實、似虛非虛地坐落在那裡,它的正面,彷彿是張巨大的鬼臉,它的背面,插著兩面招展的大旗。
“飛鵲用出了‘大廟縛魔訣’,”老婦像是在與人說話,又像是在自言自語,“就算她已經修成了玉靈混黃之氣,要想召出大廟,縛魔縛靈,也仍無法避免壽命的損耗,明知道壽命會縮短,她仍要用出‘大廟縛魔訣’,可見她對媧皇劍,是志在必得。”
又道:“恬怊罪氣,魔精滅爽!大廟一出,縈塵再怎麼厲害,都不可能躲得過那八條縛靈索,這大廟縛魔訣,當年可是為封印那些魔神而用,既連魔神、妖靈都可以束縛,區區凡人,又能夠做得了什麼?”
她蒼老地嘆息一聲:“縈塵啊縈塵,看來這一次,你是註定要死在那裡了……”
……
***
夏縈塵被八條鎖鏈縛住,吊在八臂神像前。
不管她如何掙扎,始終是無法掙脫,縱然五氣合一,將五色氣勁貫入雙手,依舊是無法將鎖鏈弄斷。
薩蠻悲環帶著獰笑,朝夏縈塵飛掠而上,她討厭漂亮的女人,尤其是漂亮到夏縈塵這般程度,更是讓她噁心。
飛掠中,舌頭下意識地舔了舔嘴角,彷彿自己已經在喝著這個女人流出的、滾熱的血。這個女人已經死定了,當飛鵲師姐用出“大廟縛魔訣”的時候,她就已經註定。再也不會有未來,不但肉身要死在這裡,縱連她的靈魂,也將永永遠遠被大廟所束縛,縱連魂飛魄散都做不到。
她看到了夏縈塵的掙扎,看到了夏縈塵的絕望。
即便是如此從容優雅的女人,在知道自己無法擺脫死亡的這一刻,同樣也會變得這般的醜陋。
她心中愜意地想著。
火光一閃,她衝到夏縈塵身前,刃光直取夏縈塵胸脯。
她要將這個自以為美麗的女人的心臟挖出。她想要讓所有人知道。即便有一個絕美的外殼,她的心臟,也並不比別人漂亮多少。
刃光一閃。
血花飛濺。
那豔麗的血。
……
***
山嶺上,老婦依舊在往修眉林的方向遠瞭。
一個女子空空靈靈的聲音。從地底響起:“她死了沒有?”
老婦嘆氣:“誰知道呢?就算是我。也無法看到‘大廟’裡的情形。”
地底的女子聲音繼續響起:“大廟還在?”
老婦道:“大廟還在!”
“大廟既然還在。那就表示司徒飛鵲還活著。”
“嗯,”老婦道,“大廟是飛鵲召出來的。它既然還在,那就表示飛鵲也還在那裡。”
“看來死的是你的曾孫女兒。”
老婦繼續嘆氣:“誰知道呢?”
時間,一點一滴地流逝。
就這般過了半個時辰。
地底的女子聲音道:“怎麼樣了?”
老婦道:“誰知道呢?”
那女子聲音訝道:“大廟還在?”
“嗯,”老婦道,“大廟還在。”
“大廟既然還在,那就表示司徒飛鵲還活著。”
“這話你剛才已經說過了。”
地底的女子聲音傳來:“大廟既然還在,那就表示……你的曾孫女兒也還活著!”
“嗯,”老婦道,“‘大廟縛靈訣’乃是以壽命為代價的惡招,大廟存在的時間越長,飛鵲的壽命就會流逝得越快,雖然只是過去了半個時辰,但這半個時辰裡,飛鵲的壽命,起碼少了近二十年。縈塵若是已經死了,飛鵲必定會馬上將它解除。”
“所以,司徒飛鵲沒死,夏縈塵也沒死,”女子聲音咯咯地笑著,“那死的會是誰呢?”
“既然她們兩個人都沒死,死的當然是薩蠻悲環。”老婦嘆氣,“‘大廟縛靈訣’只能縛靈,不能殺人,飛鵲要殺縈塵,只能讓薩蠻悲環替她動手,薩蠻悲環對飛鵲忠心得很,絕不會背叛飛鵲,但是縈塵卻沒死。縈塵既然沒死,那死的就只能是薩蠻悲環。”
女子的笑聲,益發的興奮:“但是夏縈塵已經被縛靈訣縛住了,連九大魔神都難以掙脫的縛靈索,她區區一個凡人,既然已經被縛在那裡,怎麼可能反過來殺了薩蠻悲環?”
老婦道:“這不就是我們想要的嗎?縛靈訣縛的住魔神,縛得